夜星闌此刻的表情和眼神,都變得嚴(yán)肅認(rèn)真了起來,再沒有了方才的嬉皮笑臉。 她抬起頭,一雙干凈清澈的雙眸,仰望著天上的明月,明媚的月光映照在她的臉上,令她整個人看起來在發(fā)光一般。只聽她輕嘆一聲,隨后朗聲吟誦了起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fēng)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zhuǎn)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yīng)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話落,眾人皆驚! 東元帝亦是滿臉的震驚之色。 所有人都用驚嘆的眼神看著夜星闌,誰也無法想象,她這樣一個小小的人,居然能夠吟誦出如此大氣精妙的詩詞,完美的勾勒出一種皓月當(dāng)空、孤高曠遠(yuǎn)的境界氛圍! 而郭太傅,更是被震驚到懷疑人生了!因為這樣的詩詞水準(zhǔn),顯然已經(jīng)到了他都無法企及的高度,而偏偏卻從夜星闌這樣一個小小年紀(jì)的庶女口中吟出…… 趁著眾人都還處于被詩詞驚艷之時,夜星闌故作深沉的嘆了一口氣,幽幽道:“實在沒想到,我在幾年前即興創(chuàng)作的詩詞,被旁人聽取了半闕。真是可惜了,只被用上了個開頭,屬實可惜!” 聽到這里,夜無暇整張臉都綠了,她幾乎是用了全部的力氣,才讓自己保持理智,沒有讓表情變得扭曲。但,她顯然已經(jīng)快要忍耐到極限了,指甲嵌在掌心快要攥出血來。 “你……你憑什么說這是你作的!”夜無暇狠狠的瞪著夜星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忍無可忍的咬牙切齒道。 夜星闌微微一笑,甚是坦然大方道:“因為,我不僅僅會作這么一首詩,我還會作別的詩!二姐姐,既然你對我不仁在先,就不要怪我不義在后了呀!” 夜無暇被夜星闌一句話氣得渾身發(fā)抖,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臺。夕陽西下幾時回?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 “風(fēng)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 “昨夜雨疏風(fēng)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yīng)是綠肥紅瘦……” 一連三首詩,看著似乎只是隨口的吟誦罷了,但偏偏,句句經(jīng)典,字字珠璣,一字一句仿佛戳進(jìn)了人的心坎里! 郭太傅癡癡的看著眼前的少女,一張蒼老的臉上,竟然緩緩的浮現(xiàn)出了慚愧之色。 他突然“噗通”一下跪倒在了東元帝的面前,一張臉上滿是懊悔之色,痛哭道:“還請陛下恕罪……老臣有罪!老臣說了假話,作了偽證,罪該萬死……老臣無能,老臣無顏再茍活于世!” 東元帝沒想到郭太傅會有如此巨大的反應(yīng),臉色一變,沉聲問道:“郭太傅,你方才說,你說了假話?也就是說,那首詩并非夜無暇所作?” “老臣有罪……老臣無話可說!” 郭太傅此時顯然已經(jīng)崩潰了,倒不是害怕別人的目光。而是,他自以為精通文墨,卻終其一生,都作不出像樣的詩詞來!他的那些詩詞,根本無法和夜星闌今日所作的詩詞比較!他活了這么多年,卻連一個黃口小兒都比不過,他還有臉當(dāng)這個文官,當(dāng)這個太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