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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恬兒感覺到肩膀上那只大手灼熱的溫度，正透過被子炙烤著她的皮膚。好像突然之間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口不能言，身不能動。渾身僵硬地挺著，盯著窗外遠處星點閃爍似的街燈，額上直冒冷汗。

    唐頌元站了起來，俯視著病床上纖瘦的妻子，心里突然莫名涌出一股憐惜。

    結婚的時候女人只有二十二歲，而他那時已經三十了。新婚夜摟著渾身顫抖的妻子，望著妻子漲紅的秀美臉蛋，他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一輩子能娶到這樣的美人，已萬事足矣。

    哎！

    唐頌元的眼底滑過一絲痛楚，抬眼望向窗外，窗外的夜已經很深了。

    “睡吧。”

    屋頂燈和床頭燈同時滅了，李恬兒的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聽到床畔起了鼾聲，輕輕轉回僵硬的身體。

    對面病床上仰臥的男人幾乎占滿了床鋪，結實的胸膛伴著鼾聲有規律地一起一伏。

    李恬兒輕手輕腳地下床，再次拉開房門，希望眼前能出現另一道場景。可惜門外依然是婦科醫院長長的走廊。

    走廊里飄著淡淡的消毒水味，大理石的云紋地面反射著走道兩側的夜燈光，護士站的呼叫燈閃了幾下，一位護士匆忙走了出來。

    李恬兒閃身縮回房里，重新回到病床上躺好。

    “嗡嗡嗡”的聲音從唐頌元的身上傳來，李恬兒背過身去。

    唐頌元驚醒地坐起來，從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后輕舒了一口氣。

    唐頌元縮回伸下地的腳，望了一眼背著身的李恬兒，按下接聽健。

    電話里傳來急促尖厲的女人聲音。

    “唐頌元，你到底怎么回事……”

    “媽，是我不對，你罵我吧。”

    唐頌元的聲音出奇的平靜。

    “&*^%$#……”

    電話里還真罵上了。

    李恬兒支楞著耳朵聽稀奇。

    大半夜的打電話，肯定是大叔的家里出事了，他老媽打電話罵他也算正常。

    “嗯，行，好，您早點休息。”

    唐頌元掛上電話，又望了一眼李恬兒。女人紋絲不動，連呼吸的聲音都聽不到半分。這和前幾天的情況一模一樣，總讓唐頌元恍惚以為女人已經死了，忍不住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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