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一次容徽并非孤身一人,她帶來了千月最怕的男人。 千月沒想到容徽做得這么絕,全然不給她叛變的機(jī)會,通紅的雙眼死死的釘在容徽身上,她紅唇抿成一條線,憤怒從牙縫里擠出,“安道林!” 容徽神色未動,“你沒有選擇的權(quán)力。” 千月想體面,只能老老實實作證承認(rèn)容徽的清白。 此事涉及大劍師,劍道城百姓紛紛涌入府衙等待這次‘曠日持久’的宣判。 畢竟,之前安道林的其它‘罪行’幾乎是當(dāng)日便宣判,代表恥辱的旗幟第二日便插到大同道場校場上。 一面旗幟落下,是弟子的死亡和屈辱,也是劍道城貴族的狂歡,無知愚民又多了一項茶余飯后的談資。 容徽蘇醒當(dāng)日暴打貴族轟動全城,府衙公堂外人山人海,將這條街圍得水泄不通。 千月眼中閃過一絲很絕。 容徽望向人群。 人群中除李顏回之外,還有安道林曾經(jīng)悉心教導(dǎo)過的所有學(xué)子。 他們身著大同道場的藍(lán)色校服,灼灼目光落在容徽身上,無聲詢問德高望重的師父是否真的會侵犯一個暗.娼。 若師父真的目光短淺到這個地步,他們的信念和信仰將徹底崩塌。 安道林在他們心里種下的“天下大同,天下為公”的信念就是廢話。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倘若連自身都無法約束,如何成為他們的驕傲。 李顏回看向容徽,察覺到她眼中的冷漠,而后轉(zhuǎn)頭望向其他弟子,冷笑:“這群人還真的把安道林當(dāng)成圣人了。” “當(dāng)然——” 人群中走出一人。 李顏回循聲望去,一群狗腿子呵斥擠成一團(tuán)的百姓,掃出一條通道出來。 來人正是御獸宗長老冰玨,他的模樣并未做改變,所以李顏回一眼就能認(rèn)出他,經(jīng)過試探后確定了他的身份。 冰玨在劍道城的身份地位不低,仆從抬出黃金椅放在府衙前。 冰玨施施然落座,“安道林大劍師極為特殊。 他以奴隸身份成為劍道城大劍師在此之前絕無僅有。 奴隸與平民百姓甚至貴族平起平坐之事前無古人。 即便他不是圣人,所有人都以圣人的標(biāo)準(zhǔn)衡量他,看待他。 如此這般,才能堵住悠悠眾口。 那些因為自身能力不足自卑之人才能平息怒火,妒火。” 所有人心中都是這么想: 看,哪怕安道林是大劍師。 哪怕他為劍道城險些殞命,哪怕他強(qiáng)大如斯,才有和我們這些平民平起平坐的資格。 安道林,不過如此。 奴隸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做夢! 安道林在平民眼里是品頭論足的談資。 在貴族眼里是所有想擺脫身份得到自由的底線。 奴隸想得到尊重,除非你的成就在安道林至上。 反之,做夢! 安道林不知不覺成為對比的貨物,衡量的標(biāo)準(zhǔn),間接封死奴隸脫離奴籍之路。 貴族暗中為他宿敵,手段之狠毒實為罕見。 正因如此,安道林成為劍道城奴隸們憎惡之人。 李顏回眸光一閃,“寬于待己,嚴(yán)于律人,厲害,厲害。” 漫不經(jīng)心的話語如利劍插進(jìn)每一個大同道場的弟子心中,他們羞愧的低下頭,不敢再看容徽。 倒是站在李顏回旁邊的吳浪望向冰玨,譏誚道:“世道艱難,師父做的再多在旁人眼里都是作秀,所有人都當(dāng)他是好脾氣的菩薩,人善被人欺罷了。” 即便安道林不是弱者。 李顏回挑眉,“三師兄是真的理解師父,還是為了迎合那位貴人?” 貴人指的便是冰玨。 冰玨現(xiàn)在的身份是劍道城左理政大臣,類似左丞相,手下有數(shù)萬家兵和數(shù)千奴隸,乃劍道城人人巴結(jié)的對象。 吳浪俯下身捏捏李顏回白嫩嫩的臉嬉笑道:“小師弟你不懂,迎合理政大臣和贊同他所言并不沖突。” 安道林這些年在貴族夾縫中生存,受到左理政大臣照拂良多,吳浪自然知曉。 奈何他人微言輕,左理政大臣又瞧不上他這個浪蕩的賭徒。 吳浪有自知之明,沒有湊上前讓人打臉。 吳浪善于察言觀色,為人圓滑,該擁護(hù)時擁護(hù),該發(fā)聲時候發(fā)聲,一點不耽誤。 “冰玨叔叔。”李顏回‘扯’回自己的臉,憐憫的目光在吳浪身上略過,然后拉著他走到冰玨身邊,奶聲奶氣道:“這是我三師兄吳浪。” 這是我?guī)煾高x中的炮灰,吳浪。 冰玨冷眸一掃,對吳浪不感興趣,“見過。” 他昨日收到容徽的密信,看得他冷汗淋淋。 到底是什么樣的瘋子才能想出令人驚駭欲絕的計劃。 倘若容徽也想這么改變修仙界的格局,那該是怎樣的壯舉! 李顏回傳話讓冰玨提攜吳浪。 冰玨不做多想,直接配合。 但他占據(jù)的這具身體向來瞧不上喝雉呼盧的賭徒,他也不好做得太過,循序漸進(jìn)才不會引起懷疑。 李顏回在心里給冰玨點了個贊。 御獸宗真是寶藏。 弟子沙雕可愛。 長老還是隱形影帝。 吳浪見怪不怪,這位左理政大臣從未給過他好臉色,他想巴結(jié)上天無路,索性不當(dāng)回事。 李顏回站的腳疼,仗著自己身體小雙手雙腳并用爬到冰玨的黃金椅上,故作可愛:“冰玨叔叔,三師兄對很崇拜你,不僅稱贊你的政績,他和你一樣對師父贊不絕口。” 李顏回頓了頓,賣乖道:“當(dāng)然,比我差億點點,僅僅是億點點哦。 黃金椅很大,足夠容納一大一小。 李顏回和御獸宗弟子年紀(jì)相仿,他現(xiàn)在又是粉妝玉琢的孩童模樣,又乖又可愛,成功激起冰玨對后輩的慈愛。 冰玨縱容他不禮貌之舉,給他面子正視吳浪,“真的?” 李顏回點頭如搗蒜,暗道:冰玨長老,您是真影帝! 冰玨看著吳浪,“安道林有你這個徒弟,不錯。” 吳浪幸喜若狂,一個勁的溜須拍馬。 冰玨聽得津津有味。 御獸宗弟子單純,阿諛奉承之事做不來。 其他宗門弟子見到冰玨時阿諛奉承又格外刻意,沒有吳浪這般行云流水,冰玨很受用。 —— 眾人將目光集中在冰玨身上時,府衙坐堂官員則死死的盯著容徽。 容徽嘴角一勾,垂在大腿的手緊握成拳,挑釁的舉起來。 說來也巧。 此次對容徽宣判的剛好是被容徽當(dāng)街暴打的貴族。 而那位貴族對容徽懷恨在心,盤算怎么將容徽打入地牢,最好血濺當(dāng)場,讓劍道城少一個威脅。 原主安道林推行的人人平等是扎在貴族心頭的一根刺。 安道林被迫翻車之前,所有奴隸都蠢蠢欲動。 貴族恨不得將其挫骨揚(yáng)灰。 “啪!” 驚堂木響起,府衙內(nèi)外瞬間安靜。 “罪犯安道林,你說你是被誣陷的,證據(jù)何在。” 容徽睨了氣得渾身發(fā)抖的千月一眼,“那夜我被藥物迷暈,醒來之時千月姑娘就在我身旁,她亦不知怎么回事。 姑娘家在乎清白,情急之下大聲尖叫,僅接著官差便魚貫而入。 我和她做了還是沒做,我很清楚。” 容徽所言的直白,令在場婦人姑娘羞紅了臉。 千月更是面色鐵青,她兇狠的瞪著容徽。 突然,她察覺到父親的擔(dān)憂的目光,慌忙轉(zhuǎn)過頭磨牙道:“是我誤會大劍師了。 當(dāng)時我也記不得自己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大劍師的身旁。 那破爛的外衫也不知是誰撕爛故意陷害我和大劍師于不義之中。 一切都是誤會!” 簽約嚶嚶嚶的哭起來,淚水滾落,讓在場女子為之動容。 容徽見她配合并未感到輕松,反而皺眉。 簽約這么簡單就承認(rèn)是誤會在容徽意料之外。 幸好她又兩手準(zhǔn)備。 今日,劍道城必須分裂! 容徽看向冰玨。 冰玨頷首。 “就...就這?!”劍道城府尹未料到千月臨時反悔,怒目圓睜,“你這妓子,安道林到底許你什么好處,竟讓你作偽證!” 千月眼睛一直,府尹竟當(dāng)著她父親的面兒說出自己的身份,她尖聲尖氣道:“大人!我不是妓子!” “不是,你說你不是?”府尹氣上心頭,“劍道城誰不知你一雙玉臂千人枕,一張朱唇萬人嘗,浪蕩賤婦裝什么清純無辜!” 區(qū)區(qū)平民也學(xué)安道林挑戰(zhàn)貴族權(quán)威,不知死活。 千月眼里迸射出仇恨的火花。 這本就是城中貴族設(shè)的局,目的是讓安道林身敗名裂。 到頭來她挨了打,還要被府尹當(dāng)眾羞辱,登時火冒三丈,“那日設(shè)局的是你,讓我裝委屈報官的是你。 府尹大人,您才是幕后主使。 我不清純,我做皮肉生意當(dāng)然浪蕩! 我自認(rèn)自己不是君子,我就是小人! 可府尹大人你這個偽君子才令人作嘔!” 針扎般的目光落在千月身上,她知道那是誰的目光,她不敢面對那人失望的眼光。 “娼.妓信口雌黃污蔑本官!”府尹見千月破罐子破摔,頓時慌了神,“千月作偽證,杖責(zé)三十,打入地牢!” 千月也不是善茬,她猛地推開官差,撲騰跑向冰玨,將幾人交易的無證呈放在他面前,“左理政大臣請看,我說的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言。” 冰玨拿起證物,命仆從拓印分發(fā)給眾人。 劍道城府尹直隸上司是右理政大臣,冰玨官場上的對手,他樂意散布對方的差漏。 “原來是這樣,我們誤會了大劍師。” “大劍師冤枉!” “嘖,現(xiàn)在真相大白了,大劍師為人公正嚴(yán)明又自律自愛怎么會看上娼.妓,原來是兩人合伙想逼死他啊。” “諸位,這邊是得罪貴族的下場。” “.....” 府尹已慌了神。 事已至此,他若是再判容徽奸污千月只怕要被千夫所指。 府尹騎虎難下,他望著一派淡然的容徽如鯁在喉。 想殺她,已經(jīng)不可能。 容徽嘴角一勾,譏誚道:“廢物。” 送到嘴邊的飯都吃不下,廢物本廢! 不大不小的聲音剛好夠堂上眾人聽清。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尋死路的容徽身上。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