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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宮里，朱允炆還是召見了馬大軍。

    “臣...”

    馬大軍履足金殿，剛開口就看到雙喜打了個噤聲的手勢，忙收住聲，他才看到，朱允炆這會正捏著筆，眉關(guān)鎖死。

    估計皇帝遇上麻煩事了吧。

    雙喜繞行而下，引著馬大軍找了個不遠(yuǎn)不近的位置坐下，小聲招呼道：“國公爺自行喝口茶，等皇爺一陣?！?

    “不敢不敢?！?

    雙喜一轉(zhuǎn)身回去，馬大軍便又站了起來，還是站著等皇帝，這心里能踏實點。

    同時自己也納悶，皇帝看什么呢，能愁成這個樣子。

    偷摸打量朱允炆那緊鎖的眉關(guān)，馬大軍都替朱允炆累的慌。

    都當(dāng)皇帝了，在其臉上都很少看到過微笑，每天苦大仇深的不是操心這，就是操心那，忒不容易。

    也沒道理啊，大明眼下如日中天的，還有啥事能值得皇帝發(fā)愁？

    就這么站了能有兩刻鐘，朱允炆才抬頭看向馬大軍：“坐吧?！?

    雖然已經(jīng)三十多歲了，身居帥位多年，不過馬大軍原地拔軍姿倒還有模有樣，站了那么長時間，仍是昂首挺胸，脊梁筆直，讓朱允炆心里暗暗點頭。

    “謝陛下。”

    馬大軍活動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頸，小心翼翼的坐回方才的位子，這屁股還沒挨上呢就急不可耐的開了口。

    “陛下，臣此番來，是想找您請辭的?！?

    朱允炆沒搭理他，先是喝了口茶水，而后從御案上翻出一份奏本展開：“楚王過幾天就要回來了。”

    楚王朱楨回朝，西北戰(zhàn)事結(jié)束了？

    馬大軍愣了一下，不太明白皇帝這話跟自己的請辭有什么關(guān)系。

    不過上位問話，必須要有來言去語，皇帝可以岔開自己的話，自己可不能回避皇帝的話。

    “楚王班師，可是西北奏捷了？”

    “相持了將近四年，東察合臺國還在，沙迷查干也還繼續(xù)在撒馬爾罕當(dāng)皇帝，從戰(zhàn)果來論，不叫報捷?！?

    朱允炆笑笑，到?jīng)]怎么生氣：“這幾年軍費打掉了兩千多萬，糧草輜重、兵甲裝備更是用掉了幾萬車，也算出色完成了朕制定的目標(biāo)了?！?

    這話說的馬大軍傻眼。

    四年花了幾千萬軍費，連一點拿出手的戰(zhàn)功都沒有，皇帝竟然還說，出色完成目標(biāo)？

    要知道西北戰(zhàn)場，楚王朱楨帶的軍隊可比西南還多，漠庭三都戶、關(guān)西八衛(wèi)、遼東女真、兀良哈三部加上守河西走廊的大明邊軍，前后動員了將近三十萬人呢。

    而且這三十萬可不是兩條腿跑著走的步兵，這幾乎全是騎兵！

    大明壓根就不缺戰(zhàn)馬，哪怕在吞并草原之前，大明也從來沒有缺過戰(zhàn)馬。

    洪武十八年到洪武二十四年，武威、天水、蘭州等甘肅地區(qū)茶馬司，專司與帖木兒汗國、東察合臺汗國往來交易，當(dāng)時是一百萬斤茶葉換三萬匹馬，后逐年減少，但最后一筆交易，仍然是一百萬斤茶葉換一萬兩千多匹。

    這樣的交易，大明前后做了六年。

    雖然交易獲得的馬匹，只有極少數(shù)可以用來繁衍做優(yōu)良戰(zhàn)馬，大多數(shù)都是劣馬，那幾年存下來的數(shù)量經(jīng)過繁衍后，也是殊為客觀的。

    直到帖木兒這個跛子開啟征服之路，殺了大明使者中斷茶馬交易后，陜甘茶馬司才逐漸破敗。

    而吞并草原之后，經(jīng)過這些年的放牧，漠庭的戰(zhàn)馬早已是馬滿為患，為了保護草原植被不被吃個精光，很多個頭矮小、馬力疲弱的腳馬都被輸送進了國內(nèi)，或充為驛馬，或成為民間一種交通工具，取代原先常用的驢車。

    精挑細(xì)選出來配備軍隊的，可都是上佳的戰(zhàn)馬了。

    雖然蒙古馬的馬種從根子上比不上帖木兒汗國的阿拉伯馬，但量大啊。

    帖木兒汗國選用的戰(zhàn)馬也不可能全是阿拉伯馬，甚至還有部分比例的駱駝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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