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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海，你說冰雪城可有適合小米吉穿的木屐草鞋？”

    關(guān)于如何度過此殺劫，張小洛并未告訴梵海。但當(dāng)他看到那些冰錐竟是雪域貢品之時，心中便隱約有了應(yīng)對之策。

    張小洛堅持跟梵海一起前往冰雪城，梵海雖不忍連累張小洛，但見對方執(zhí)意一同前往，便不再多言，翻身跳上冰橇，朝著冰雪城的方向快速而去。

    冰雪城，雪域之國十六座護衛(wèi)城之一，有著雪域國最精銳的雪狼騎，更有著雪域之神吉瑪?shù)姆謴R，熱鬧非凡。

    進了冰雪城，交上兩份契稅，將冰橇寄存妥當(dāng)之后，梵海便要去吉瑪廟尋找阿勒泰父子。

    張小洛并未見過如此大的集市，頗有些新鮮之感，便頻頻駐足觀看。梵海無奈，只好叮囑他日落之時在滑橇寄存處匯合，便獨自走開了。而張小洛則耷拉著腦袋，徜徉在冰雪城那買賣貨物的熱鬧大街之上。

    此處集市售賣雪域之民日常所需的各種物品，大到成排的冰屋地契，小到一根短短的葵枝，應(yīng)有盡有。張小洛甚至還遠遠看到一處高臺之上，正低頭站立著幾名在如此嚴(yán)寒的天氣之下，仍赤膊著上身，皮膚黝黑的高大健壯的男人。一名身穿厚皮獸襖的老者，正朝著臺下眾人大聲訴說著“昆侖奴”的種種好處，誘導(dǎo)臺下眾人出價。

    張小洛遠遠站著看了一會，便欲轉(zhuǎn)身走開，卻忽然雙目一亮，快步走向不遠處的一個攤位。說是攤位，其實就是一塊較大一些的冰坨之上鋪了張獸皮而已。

    攤主是一對年邁的夫婦，老婦人正將一雙雙嶄新的木屐草鞋從冰坨之下拿出來，擺放在獸皮之上。她的老伴，正在她的身后，蹲在地上，雙手拿著兩根長長的柔韌草葉，熟練地編織著。

    那編織老者滿頭凌亂的灰白頭發(fā)，雙目腫起老高，眼白外翻著，竟是一名盲目老者。老婦人一邊招呼著來往的行人，一邊不時從懷中掏出一張軟軟的獸皮，俯下身子擦去盲目老者眼角的白色污物。

    老婦人見張小洛駐足在自家的攤位，忙將獸皮之上的一雙木屐草鞋拿起，遞給了張小洛，口中笑著說道。

    “感謝吉瑪大神讓雪域有如此俊俏的少年，你穿這雙木屐吧，它正適合你！”

    張小洛拿起木屐，低頭看去，竟真如老婦人所言，一毫不差。

    “婆婆，您怎么知道這雙木屐適合我？”

    張小洛放下手中木屐，抬起頭，注視著老婦人。

    “萬物有規(guī)，你身高幾何，該穿多大木屐，這是注定了的。當(dāng)然，天尚有變數(shù)，足也有例外嘍，只不過例外畢竟少見，否則就又成了新的規(guī)則嘍！”

    老婦人尚未開口，她身后的盲目老者一邊手中不停，一邊抬頭輕聲笑著回答。

    “那依老丈您看，何謂規(guī)則？”

    張小洛聽到盲目老者的話，心中一動，輕聲問道。

    “規(guī)則？老朽乃雪域粗俗之人，不懂什么大的道理。老夫編木屐草鞋半生，如今可以一邊閑聊，一邊做工。不是老朽不會出錯，而是老朽不曾像多年前那般偏執(zhí)了，非要編出九百一十三環(huán)才算木屐草鞋完成。現(xiàn)在老夫想掐斷枯葉，就掐斷它，想續(xù)結(jié)枯葉，就結(jié)上它。因為木屐草鞋要的是暖和，只要達到了這個目的，至于是不是九百一十三環(huán)，當(dāng)然就沒那么重要嘍！”

    盲目老者的話語，讓張小洛心中劇震，他反復(fù)思索著老者的話，腦中似有一層欲破未破的薄紙，總是朦朦朧朧，卻又無法捅破。

    張小洛索性不再去想，伸手指向不遠處一個與米吉身高相仿的小女孩，問像老婦人。

    “婆婆，你給我一雙那個女娃那般高適合穿的木屐吧。”

    待老婦人說兩個銀錢的時候，墨大官人終于遇到了平生第一次的尷尬，他沒有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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