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智商的殺傷力-《閑臣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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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拐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彎向展中成賠禮,眾人都是一呆。然后就明白,周楠畢竟是一個被革除了功名的秀才,無權無勢,自然是斗不過展中成的。
展中成雖然是個里長,可家中人多,又是里長,怎么看都相當于后世的一個鎮長鄉長,這樣的土霸王確實不好惹。
如果此事就這么了解,也算不錯。
當即,楊六爺就連連拱手:“展里長,是孩子們不對,小老兒這廂給你賠禮了。是的是的,我女婿在衙門里也是說得上話的,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鬧成這樣,不值當?!?
周楠前一刻還一臉殺氣,轉眼就伏低做小,展中成潛意識中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但他今天這個人丟大了,如何肯就此放過。當下就怒嘯一聲:“想憑一頓酒飯就把我打發了,當我是叫花子?姓周的,你先賠我父子十兩銀子湯藥再說。還有,這水必須盡數引到我們展家地里去,楊家一滴也沒有?!?
突然,周楠收起笑容:“看來,展里長是不肯聽人勸了,那好,今天這事我也不管了,告辭!”
“賢婿,賢婿你……就這么走了?”楊六爺可憐巴巴地喊,他心頭一陣慌亂。
展中成:“滾遠遠兒的?!闭辜业娜艘餐瑫r哈哈大笑起來。
突然,周楠走到界樁前伸出腳猛地一踢。
那根界樁本不大,又剛埋下去,泥土松動,這一踢就倒在地上。
周楠揀起界樁塞道楊六爺手上,正色道:“泰山老大人,此物你收好了。有這東西在手,諒那姓展的也不敢拿你怎么樣?”
“這東西……”楊六爺一臉疑惑地看著手中那根小石柱,茫然不解。
周楠回過頭看著展中成,正色道:“展里長做著這個差使已經很多年了吧,每年夏秋和農閑時怎么也得到衙門走上三五遭,怎么還這么無知。你私自移動界樁,那可是大罪。況且,你好死不死竟然還敢自己在界樁上寫字,這才是鐵證如山,抵賴不了。”他用手指了指上面丑得不能看的字,繼續板著臉:“按照《大明律》不經朝廷戶部下令,私自移動界樁者,杖三十,流放三千里。展里長,若是我等報上去,只怕你老人家要到遼東或者云貴煙瘴之地走上一趟了。你老人家年事已高,只怕沒我這種運氣活著回來。你若是不信,大可找縣里的讀書人問問,國家是不是有這條律法?!?
在古代,土地是唯一的核心生產資料,不但關系著民生和社會穩定,還關系著國家安全。
國家安全一事說起來或許有點扣帽子的嫌疑,但事實上確實如此。古代的行政區域劃分在后人看來確實有些不合情理的地方。比如陜西省的漢中,在氣候上屬于南方,說的是四川方言,風俗和四川完全一樣,可偏偏就劃到陜西去了。道理很簡單,四川若是被人割據,可以以漢中為橋頭堡,輕易就能打進一馬平川的關中平原;而河南的安陽明明就在黃河以北,卻偏生要劃給河南,防的就是河北得了安陽一地,以黃河天險據守,那樣誰拿河北都沒有辦法。安陽,就是河南打入河北冀中平原的一根釘子。中國古代的政治,講究的是互相牽制,互相制衡。
因此,別說明朝,即便是在其他朝代,私自移動界樁,真要上綱上線,殺你的頭都有可能。
聽到這句“流放三千里”所有人都呆住了。
平日里鄉民爭斗,鬧到公堂去論曲直,有錯一方大不了被打一頓屁股,嚴重點枷號幾日丟底喪德。真若要流放到邊疆這么重的刑罰,對他們來說仿佛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事情。大伙兒都是普通人,又不可能去干殺人放火的勾當。
流放三千里,別說流放三千里,就算是一千里就夠要命的。豈不聞,一旦朝廷有疏浚河道,維修河堤的工程,征發百姓服徭役,哪次不死上幾個人。以展中成的年紀,真被發配,這輩子怕是要在異鄉做孤魂野鬼了。
“??!”展中成叫了一聲,搶上一步就要從楊六爺手頭搶過那根界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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