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近賢臣遠小人-《閑臣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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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慶是什么地方,一個直隸軍州,境內八成以上的地方都是不毛山區。好一點的也就八達嶺盆地,州衙窮得厲害,自然不會撥款給官學。官學沒錢,周、郭二人自然沒有任何油水可撈。
周楠聽郭書辦說完其中的端倪,心中不覺有些懊惱,暗道:原來還有這說法,又如何知道?都怪秦梁那老狐貍,故意將延慶州的差事派給我。我也是貪那地方近,來回輕省,倒是錯過了小發一筆的機會。
木已成舟,再說這些也晚了。周楠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我是去拿政績的,沒錢拿就沒錢拿吧!
第二日一大早,周、郭二人先是乘船去了昌平。又在當地驛站要了馬車,當晚在居庸關住了一夜。第二日上午,進了延慶州,進了官學。
今日他們來得不巧,進官學之后,一個差衙役說:“稟老爺,學正正在授課,要不小的這就去叫。”
按照明朝官學的設置,府學設教授一人,訓導四人;州學設學正一人,訓導三人,縣學設教諭一人,訓導三人。
延慶州的學正乃是國子監監生出身,今年五十出頭,姓賈,九品官,還低周楠一級,直接將他傳來倒是無妨。
不過,州學是的學生都是秀才是知識分子成堆的地方。在任何一個時代,讀書人都是最難相處的,你根本就不知道會在什么地方得罪他們。
周楠這次來延慶主持祭孔大典,需要學正配合,自然不能擺官架子。就笑道:“不要打攪生員們讀書,久聞賈學正乃是飽學之士。今日他親自授課,機會難得,本官且去旁聽,說不定會有收獲。”
在那衙役的引領下,周楠和郭書辦就來到文廟的辟雍殿中,卻見里面坐了二十來個書生,上頭有一個身著綠油油九品官服的老者正在授課,不用問,這人正是賈學政。
周楠現在還掛著一個安東縣學生的名頭,只不過他一天書都沒念過,心中對明朝的官學也是十分好奇,就尋了個角落坐下凝神聽去。
賈學正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人,一口濃重的方言,下面的學生們估計也都是聽不懂,一個個精神萎靡昏昏欲睡的樣子。
老賈估計是個好脾氣的人,也不生氣。他滿面云淡風清照本宣科:“……茍不固聰明圣知,達天德者,其孰能知之……意思是,如果不是聰明睿智,能達道德的人,誰能了解圣人呢?”
“固字,解做實字。天德,指仁義禮智說。子思總結上文說:至誠之功用,其盛如此,則其妙未易知也。若不是實用聰明……”
周楠突然一振:這是在教授《中庸》啊,我卻完全聽明白了。
他前一段時間成天背書,連帶著朱熹的注解和八股范文都囫圇吞棗地記了一肚子,具體是什么意思,還有些糊涂。
今日聽著賈學正這么一講解,那些一團亂麻的知識竟被被理出一絲頭緒來。
有名師指點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能夠讓你少走彎路。我本來對到王世貞那里去讀書很是抵觸,看來,得靜下心好好向他請教,周楠心想。
一時聽入了巷,不知時光流逝,轉眼一個時辰過去,賈學正開始講解最后一題:“唯仁人放流之,進諸四夷,不與同中國。此謂,唯仁人為能愛人,能惡人。”
這句話出自《大學》,意思是唯有仁德之人彩繪放逐那種妒賢嫉能的人,要把他們驅除到四夷之地。說的就近賢臣,遠小人的道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一個秀才拍案而起,喝道:“國家要被奸佞小人所誤,陛下和朝堂中的君子為什么不放逐流徒之,反讓他們造讒結黨,傾陷善人?今,朝堂上小人為伍,難道陛下就看不到聽不到嗎?”
“對。”又有一個秀才站起來,大聲喝道:“小生聽說近日因為東南戰事吃緊,胡宗憲以軍餉不足為由,請朝廷派礦監,收礦稅。真是荒唐,我看陛下也是昏聵了,竟聽信小人之言殘害百姓。學正,我等上書朝廷,狀告閹豎禍害地方,怎么到現在還沒有回音?對了,閹賊乃是皇帝家奴,礦監也由太監擔任。收取的稅款八成皆入皇家內帑。世上豈有如此貪婪的天子,望之不似人君。”
周楠聽得完眾學生的議論,霍然一驚,這些秀才們要搞什么?議論國政,還將矛頭直指皇帝,這是要造反嗎?
誰給他們的膽子?
他們還真有這個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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