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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恥賤婦！”

    “你就是個女人！”

    二人開始對罵。

    上頭，鄒應(yīng)龍氣得臉色鐵青，拍案而起：“你們鬧什么，當(dāng)這里是什么地方，荒唐，荒唐！”少了幾片豆干都鬧，成何體統(tǒng)：“連這種事都耿耿于懷，你還是讀書人嗎，圣人的書你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那書生卻梗這脖子道：“鄒大人此言差矣，不患寡，而患不均。這不是一勺菜，而是對斯文的羞辱。”

    “對，說曾兄說得對。”又有一個書生跳出來，他拱手道：“三位大人，學(xué)生有懷疑民婦羅賈氏對我輩讀書種子心壞怨懟，在菜里下毒，要鴆殺我等。”

    一言即出，滿座皆驚。

    就連一直在旁邊當(dāng)看客的盧知州也嚇得一個激靈，忙問道：“怎么回事，你是誰？”

    “回知州，此人是州學(xué)生員況生。”旁邊的賈學(xué)正擦著額上冷汗，然后呵斥那人：“你可不要亂說話。”

    “我怎么亂說話了？”況生氣憤地叫道：“大前天早晨，學(xué)生在食堂領(lǐng)了兩個饅頭。那饅頭上有濃膩的味道，就好象是梔子花。小生吃了之后一整天都頭昏眼花，身子酥軟無力，顯然是毒發(fā)了。”

    “啊……對對對，我們也吃到那梔子花的味道。”眾學(xué)生同時說。

    盧知州大驚：“羅賈氏，你還不從實招來。”

    賈大嫂叫起了天屈：“大老爺，冤枉啊，我和相公們無怨無仇，下什么毒，毒藥不花錢買嗎？實話回大老爺，那是民婦擦手用的霜兒。”

    “啊，擦手用的……脂粉……”秀才們一臉的難受，繼爾大叫：“惡心死了，惡心死了！”

    “更惡心的還多著呢？”剛才率先發(fā)難的谷秀才大聲叫道：“諸君安靜，聽我一言。小生曾經(jīng)親眼見到這個賤婦有一次在洗豆芽的時候，圖方便用腳踩。我輩堂堂讀書人，卻吃了婦人的洗腳水，是可忍孰不可忍！”

    “對，不能忍，求三位大老爺為我等讀書人做主！驅(qū)除賈學(xué)正，驅(qū)除這個賤婦，還我學(xué)堂朗朗乾坤。”這下，書生們都徹底地憤怒了。

    眼見著自己就要被趕出州學(xué)，丟掉飯碗，賈大嫂子也急眼了。氣得指著谷秀才道：“姓谷的，你這是要把老娘往死路上逼啊！別以為你那齷齪心思老娘不知道，上個月二十一號，就是下雨那天，老娘去收衣服，聽到你和一個書生在議論。還說老娘身子豐腴，看起來不好看，可卻爽利。”

    “又有一個秀才對你說，你敢摸進(jìn)我屋去嗎，別吃了洗腳水。”

    “你這廝怎么說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就算吃了洗腳水，也算是得償所愿，老娘都聽臉紅了。你現(xiàn)在說什么吃了我的洗腳水，那也是你的造化。看看你那猥瑣模樣，送老娘可看不上。”

    賈大嫂子一臉的鄙夷，橫眉怒視眾人：“你們一個個看起來道貌岸然，其實私底下那些齟齬別當(dāng)我不知道，要我都當(dāng)著三位大人的面說出來嗎？逼老娘，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谷秀才被她羞辱，滿面通紅，顫著嘴唇：“**，賤人……”

    學(xué)堂中有幾個和賈大嫂有私的的秀才聽到她這番威脅的話，心中發(fā)虛，生怕她一急被揭破了。忙勸道：“谷休，好男不和女斗，胸懷寬闊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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