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如何破題-《閑臣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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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應龍見阿九這身打扮,問:“你怎么弄成這樣?”
九公子就抱怨道:“還不是為了嚴家的婚事,我被爹爹體罰。對了,周楠有事找你,你們談,我到后宅找嬸嬸說話。”
一聽她說起徐嚴兩家的婚事,鄒應龍無奈地擺了擺頭。
等到阿九離開,他也不說話,就那么面無表情地看著周楠,手中把玩著一卷《論語》。
好象這做官的人接見下級都喜歡拿著書做高士模樣,真是討厭得很。
周楠見他神情冷淡,沒辦法只得走上前去,一揖到地:“屬下周楠拜見大老爺。”
鄒應龍將手中的書放在案上:“周楠,你竟然連阿九得找上了,真是用心良苦。想來是為京察一事,你也不用多說。朝廷自有制度,本官按制度辦就是了。”
按制度辦,說得輕巧,無論在任何一個時代,制度這種東西都是有彈性的。你老人家擺明了要壞我前程,真信了你,死得不要太難看。
周楠早就成竹在胸:“下官這次來的冒昧,還望給事中不要怪罪。在下也是讀過圣賢書的,也有志在科場上博取前程。也好堂堂正正入仕,現在這個行人官職在下還真不放在眼中,也屢屢請鎖廳回家溫習功課,無奈秦司正不許。京察若不過,正好回家靜心讀書等待來年秋闈。說起來,給事中倒是幫了下官一個忙啊!”
“周楠個人的榮辱得失,卻不要緊。此次來見給事中,非是為自己,而是為徐次輔。”
“為我家恩師?”鄒應龍神色一動。
周楠點頭:“下官身為行人司行人,也算是言官,對嚴黨的飛揚跋扈深為不滿。現有一計欲獻于徐次輔。就算不能搬倒嚴嵩,也能讓他在陛下那里失去信任。”
“你一小小的行人何德何能敢放此大言?”鄒應龍滿面的譏諷,喝道:“徐嚴兩家正要結親,恩師他老人家和嚴閣老相交甚得,你這廝好大膽子敢過來挑撥離間?”
話雖然說得聲色俱厲,他卻偷偷豎起了耳朵。
見鄒應龍沒有立即趕自己走,周楠心中不屑:你在我面前裝這模樣有意思嗎,別忘記了我可是穿越者,早已經看穿了一切。
在真實的歷史上,鄒應龍是徐階得意門生。可他對徐閣老對嚴嵩言語奉承,偽裝成趨炎附勢的樣子并不知情,心中也大為不滿。
后來,也因為有他的進諫使得徐階下了最后的決心,對嚴黨下手。
鄒應龍心高氣傲,日常以道德先生自居,在士林中也有一定的聲望。可恩師徐階整日討好嚴嵩,現在又要將孫女阿九嫁過去給嚴閣老的孫子做妾,這實在是太丟人,就連他這個學生在世人面前也抬不起頭來。
可是在封建社會,師生是僅次于父子的關系,他又能怎么樣呢?
面對鄒應龍厲聲斥責,周楠并不慌亂,不緊不慢地道:“冬至夜西苑大火燒了仁壽宮,正是良機。”
“仁壽宮大火一事本官也知道,也就是尋常走水而已,難道又有什么蹊蹺?”鄒應龍面容一顫,下意識地問。
“確實是一場尋常的走水,這宮里以前也失過幾次火,辦幾個疏于職守的太監就是,和外庭也沒有什么關系。關鍵在于,失火之后怎么辦。這仁壽宮是重建呢,還是不建?重建的錢從何而來,又由誰負責?這事大可拿來作一篇錦繡文章,就看由誰來作,又如何破題。”
“霍”一聲,鄒應龍猛地站起來。他心中已經依稀有個念頭,卻無從把握,但知道這個機會千載難逢,必須牢牢把握。
大約是覺得自己這個表現實在太失態,不成體統,他又慢慢地坐下去,下意識地抓起桌上那本《論語》開始思索。
周楠:“下官聽人說,給事中是徐閣老最得意的門生。閣老已經一把年紀,將來也不可能再主持會試,如此看來鄒大人應該是他老人家的關門弟子了。大人一入仕就是行人,進而工科給事中,可見閣老對你的信重。”
鄒應龍:“恩師之恩天高地厚,毋庸你這后輩多說。”
周楠:“內閣閣老們一團和氣,盡心竭力為君父為國家效力,自然是朝廷之幸。可朝中大人物之間的事,絕非我等能夠猜度的,你我只需盡好自己的本分就好。”
他這句話提醒鄒應龍,朝堂大姥表面上看起來哥倆好,其實爭得厲害。他們要敷場面,咱們下邊的外圍可不用那么客氣,該為老大爭的必須爭,該斗的必須斗。政治這種東西,就是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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