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周楠:“首輔是擔(dān)心高閣老這一查,卻將禍水東引,燒到你老人家的頭上來,給咱們來一個無中生有,捕風(fēng)捉影?” 是的,上次空明案就是這樣,分明就是陳洪和朱希忠做了個局,要將徐階拉下馬。這次如果高拱有心借此案生事,也保不準(zhǔn)啊! 徐階撫須:“倒不可不防,朝堂上的事情誰說得清楚呢!很多東西,到最后卻來一個出人意料的大轉(zhuǎn)彎。板子高懸在空,沒落下之前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打到自己身上。這個板子的威力在于它沒有落下的時候,那就是人人自危吶?!? 周楠心中一動:“此案不會和首輔有牽扯吧?”話一出口,他才意識到自己失言,道:“首輔請恕晚輩無禮,閣老斷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是的,他現(xiàn)在是徐階首席智囊,未來徐門的旗手,現(xiàn)在已經(jīng)全盤介入徐家的資源。 徐階的財源他清楚得很,全在江南,靠著松江的土地產(chǎn)出和從湖廣到南京的物資流通,這已經(jīng)足以讓他賺得盆滿缽滿,京城的生意水太渾,老徐頭可沒什么興趣給自己找麻煩。 徐階笑笑:“子木,連清運糞便的生意也有人做,而且動靜頗大,真是不講究。按說,糞行攬了這個生意,也算是為官府分憂,那是大大的好事。壞就壞在打行的人惡意哄抬市價,搞得大熱天的京城臭氣熏天,民憤極大。此事地方官府竟然不處置,可想定然和其有所勾結(jié),說不定還真有個大人物在后面主持,此人是誰,老夫倒是有些興趣了。” 聽他這么說,周楠失驚:“首的意思是這事真有人幕后指使從中漁利,這錢賺得也太違天和了!” 徐階緩緩點頭:“你也別小看這生意,京城這么多人口,每年光人畜糞便清運就是上萬兩凈利,必然會有人動心。而且,京城什么地方,那么多大人,那么多衙門,能夠包攬這筆生意的人必然是有身份的,倒不可不查。子木你負(fù)責(zé)此案,做事要多思量?!? 起初,周楠原本因為這不過是黑色會欺行霸市,把這些社會渣滓掃了,判的判流的流,在把幾個和歹人勾結(jié)的地方官送去都察院就算了事。現(xiàn)在看來,搞不好會牽扯到大人物。 他道:“多謝首輔指點,這事依閣老看來該當(dāng)如何?” 徐階想了想:“只辦打行、糞行的人,不要牽扯太多。另外,老夫會讓科道彈劾京城大興、宛平兩縣并順天府,責(zé)令其盡快打掃干凈街道,務(wù)必讓京畿變得整齊整潔讓百姓滿意?!? 這事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徐階的意思周楠明白,他是不想節(jié)外生枝,平白為徐門樹敵。 周楠:“閣老提點下官明白,也知道該怎么做?!彼热煌ㄟ^此案順利回大皇帝身邊,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也不想給自己找事:“只是怕就怕樹欲靜風(fēng)不止,高閣老不依,下官也沒有辦法?!? 三人小組中,周楠是個逍遙派,整天盡朝皇帝那里湊。朱倫則是個行動派,天天帶人上街抓潑皮流氓,審案問案,忙到飛起,不怎么看得到人。組里的事都是高閣老一人說了算,周楠和他只是保持著基本的禮貌,平日里也不怎么說話。 人心隔肚皮,鬼知道高拱想干什么。 正說著話,一個書吏過來,道:“周編修,高閣老來西苑了,有事請大人過去商議。” 周楠笑著對徐階道:“說曹操,曹操就到。” 到了高拱的屋中,高閣老劈頭蓋臉就對周楠一通訓(xùn)斥:“周編修,這幾日你成天呆在西苑,呆在天子駕前,什么事情都不管,究竟想做甚?天子命我等緝查宛平案,可不是叫你來邀寵的。你好歹也是今科探花,你就是這么為天下讀書人做表率的?” 這是已經(jīng)是純粹不給面子了,周楠心中氣極,又是奇怪,這姓高的究竟在發(fā)什么火。 他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問:“閣老,出什么事了?” 高拱滿面的大胡子都在顫動,顯然是急火攻心:“聽人說,方才朱倫進西苑了?!? 周楠:“朱鎮(zhèn)撫進西苑了,我怎么沒看到?”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