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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過多會，就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婦人被推了出來，隨即一個簍子也扔了出來，扣到了那婦人頭上。

    緊接著屋里傳來女娃的哭聲，聽起來十分凄慘，十有八九是挨了打。

    這種事情見多了，早已成了習慣，沙氏看著都有些麻木。

    這婦人是二爺家的兒媳婦，叫程氏，跟她一般的歲數，也是才不到二十歲。

    說程氏運氣好，也不見得好到哪去。

    看著很是幸運，第一胎生的就是小子，所以就算老二是個女娃，也很慶幸地被留下來，并沒有被扔到水潭里，緊接著老三跟老四也都是小子，看著好像很是不錯，前幾年這程氏的日子，也真是過的還行。

    可好日子不長，就跟中了詛咒似的。

    去年中秋節程氏三兒子摔了一跤，腦門正好磕在一根豎起來的木釘上，當時就沒了氣；老四生下來就渾身發紫，哭了一聲就沒了氣；老大前幾天突然生病，才三天功夫就沒了命。

    才一年的時間，程氏生的三個男娃全沒了，如今身邊就只剩下一個才四歲的女娃。這女娃雖沒被扔水潭里，卻也不受待見，每天都會挨打。

    程氏倒是想護住，可還沒等護著，就被趕出了門。

    門里頭傳來女娃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程氏聽得眼淚直往下掉，卻不敢進屋去護著。

    其實家里頭就一個老婆婆，程氏若是大膽一些，其實還是能護得住自個閨女的，可惜程氏也被打怕了，壓根不敢反抗。

    沙氏目光幽幽地看著她，腦子里在沉思著。

    程氏是跟她一起被抓到這個村子里來的，同樣生了四個孩子，都只留下來一個姑娘，別的都已經死了。

    看起來命似乎一樣，又不太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村子里的孩子死的多了，死著死著就成了習慣，養得好好的孩子死了，程氏的婆婆雖然也不高興，但看起來并沒有太過傷心。

    只是看那只有四歲的女娃，格外不順眼，話里話外都是被這女娃克的。

    如果白沙棠在這里，一定會發現，這個女娃就是先前她想要奪舍，卻嫌棄她家人不好，最后選擇放棄了的萬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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