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咬定卿卿不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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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下來,手指著他擰成“川”的眉頭:“還說沒有,那你皺什么眉頭?”
陸時卿也跟著停下來,道:“思考姜家是不是還有后手。”
元賜嫻一愣:“哦,你是在擔心姜璧柔的詛咒啊。”她似乎覺得很好笑,“詛咒是世上最無能的人,使出的最無能的招數,那種鬼話你也信?”
陸時卿牽了下嘴角,沒說話,繼續往前走了。
他當然不在乎詛咒。
但這詛咒在她,所以他得試著推敲相信,哪怕萬中有一。
*
陸時卿告辭后,接下來一陣子,元賜嫻都老老實實待在府上,每天圍著元鈺轉,一日不把他逗笑八十次便不罷休。
小寒過后,長安連著下了好幾場雪,兄妹倆在元府門口塑雪馬,一天換個花樣,一直到了大寒,天實在太冷,已然到了滴水成冰,呵氣為霜的光景,倆人才玩不動了,成日窩在暖和的家里頭。
臘月末旬的一天,朝中傳來消息,說姜寺卿鋃鐺入獄了。
元賜嫻將這事在心里過了幾道彎。
歲末臨近年節,平王照制進京,前些天剛到長安。想來陸時卿便是這時候把嶺南礦山的事給捅了出去,一來扳倒姜寺卿,二來打平王一個措手不及。
這就是他所說的,一石二鳥的最好時機。
眼下平王那處暫無動靜,但很顯然,姜岷是沒戲可唱了。朝臣們心中各有支持的儲君人選,這原本并沒有什么,但姜岷錯就錯在涉及了上位者最忌諱的軍器。徽寧帝當然要勃然大怒。
元賜嫻估摸著,哪怕不致死罪,姜岷也免不了個貶官流放的下場。姜家自然也得跟著舉家遷出長安,從此遠離政治中心。
瞧著姜家與上輩子迥然不同的命運,她是再也不敢懷疑陸時卿會因為沉迷她的美色而一事無成了。
有了她這個很會做夢的寶,他根本就是如虎添翼嘛!今天給他夢了個“嶺南”,明天就給他夢個山南水南天南地南的,保管指哪打哪。
元賜嫻已有近一月不曾見陸時卿,得到消息的傍晚,她興奮得想跟他當面道謝,便詢問阿兄,阿爹阿娘何時能到。
滇南王夫婦早在二十來日前便啟程進京,到長安也就這兩天的事了。元鈺算了算,跟她說最快明日。
元易直雖寵愛女兒,在男女之事上卻對她十分嚴苛。元賜嫻和陸時卿的事早已傳遍大江南北,她雖做好了遭阿爹教訓的準備,卻不想頭天就被抓包,聽了阿兄的話才放心去往陸府。
元賜嫻出門時天色將晚,等馬車在薄雪里轱轆轆滾了一遭,滾到永興坊,便已是大黑的光景了。她問了陸府門前的仆役,才知陸時卿尚未歸家。
仆役叫她到里邊等,她卻不好意思地拒絕了。這個時辰登門拜訪,擺明了是蹭吃蹭喝的嘛,她見陸時卿一面就夠,不想叨擾宣氏。
路面積了一層白皚皚的薄雪,被陸府門前懸掛的燈籠一襯,四下便是一片亮堂。元賜嫻裹著裘氅站等一晌,覺得有點冷,剛想挪步避風,就見道口駛來一輛馬車,遠遠瞧著,趕車人正是趙述。
她下了青石板階,探身去瞧,看到馬車倏爾行快起來,繼而停在她跟前。
陸時卿掀簾下來,蹙眉道:“大冷天的,你來我陸府做門神?”
都多久沒見了,竟然一碰面就這么兇。
元賜嫻嘟囔了聲“對”,完了似乎不甘心被他冷語相待,突然笑起來,攤了一雙手道:“門神有點冷,你給焐焐。”
陸時卿一噎,垂眼瞧了瞧她雪白的掌心,正暗暗猶豫,卻先被她強抓了去當火爐。她拼命揉搓著他的手,似乎想借此把自己焐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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