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今生·大團圓(一)-《咬定卿卿不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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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清九年,元賜嫻順利誕下陸家二郎之后三個月。
二月仲春,臨近驚蟄,乍暖還寒時節,晨間夜里濕意濃,唯午時日頭煦暖宜人,正是春釣的好時候。
洛陽城外,冰雪消融之下柳枝抽嫩芽,鳥語花香里頭,泛舟駛到河心,拿上一桿魚竿,便能捕活魚了。
河心舟頭,元賜嫻枕了雙腿曬太陽,一面時不時催促頭頂人:“你倒是釣上來沒啊?”
陸時卿一手執竿,一手懲罰似的擰緊她兩片唇瓣,低頭瞧著她恨恨道:“你再出次聲,再蠢的魚也跑了。”
她被擰了唇瓣,堵得不出話來,含糊著咿咿呀呀道:“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她在說:我聲音這么好聽,怎么會嚇跑魚!
陸時卿聽清了,嘆口氣:“看看,又跑一條。”
“……”她氣得不輕,重重哼出一聲,在他無奈松手一剎惡狠狠咬上他的指頭。
他被咬得吃痛,感覺食指骨頭都要碎了,咬牙呵斥:“元賜嫻,知道我這手是要做什么的嗎?”
這話一說,倒叫元賜嫻記起十年前的長安夜了。
十年前初識,她跟蹤陸時卿到長安郊野查案,被阿兄抓包后,氣得他狠狠打了他一鞭子。
她當時質問阿兄,知不知道陸侍郎這手將來是要做什么的,然后自問自答地夸了他一番,最后說他要匡扶天下。
她出了個神,枕著他的腿舒舒服服道:“如今天下都匡扶完了,你這手還有什么要緊事做?”
陸時卿顯然也記起她當年那頓猛吹了,張開自己的五指瞧上一瞧,然后彎唇答:“有比匡扶天下更要緊的。夜里得給你松快。”
“……”元賜嫻噎得一句反駁不出,半晌故作個羞澀的嬌態,捂住臉道,“有人白日宣淫啦!”
成親八年許,老夫老妻,什么葷話都說爛了,白日宣個淫怎么,他沒在這荒山野地直接上手就已是克制。
陸時卿淡淡道:“怎么,現在還有誰能參我一筆不成。”
元賜嫻心道他就嘚瑟吧。
一年前,他帶她來洛陽安胎,過后不久就向可憐的小圣人遞了辭官信,再使了些手段把一家老小都接了過來,如今已然一身閑散,確實沒哪個政敵能再揪得了他錯處。
七年朝堂博弈,終是結束。
每每想到這事,她就得感慨,姜果真還是老的辣。在朝時運斤成風,游刃有余,離朝時急流勇退,金蟬脫殼,小皇帝沒有一樣玩得過他,只有眼巴巴看著元姝被帶離京城。
她蛇似的扭個身,由仰面改為面向他側躺,說:“你要今天不給我釣起條鱸魚來,回頭不給你管飽。”
瞧瞧,葷話嘛,她也是會說的。
陸時卿嘆息一聲,緊了緊手中魚竿,將視線專注到了河面。
這女人一得閑,花樣就出來了。當年他因一次南詔戰事與一次回鶻戰事接連兩年錯過她二月初三的生辰,現在她叫他補過。今天她生辰,他得親手給她做碗鱸魚湯喝。
鱸魚必須是親手釣的。蔥花也得是親手種親手切的。至于豆腐塊,親手磨不出的話,起碼得親手買親手切。
為了做個鱸魚湯,他早早就開始在府上后園栽蔥,日日清早負著個手彎著個腰,瞧著蔥一點點長大,跟養兒子似的。
簡直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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