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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一凡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哈哈笑道：“可悲呀可悲！人最可悲的不是成了棋子，而是臨死都沒有成為棋子的覺悟。”

    孫一凡臉色一整道：“先不要開槍，讓我跟吳先生好好說說話。”

    孫一凡繼續(xù)說道：“所有人都覺得你是逆天改命的關(guān)鍵人物，實際上，你只不過是半命道推出來吸引我們注意的棄子而已。就像當(dāng)年的戰(zhàn)卿。”

    “戰(zhàn)卿當(dāng)初幾乎牽制了整個懸鏡司，也給半命道贏得了暗中發(fā)展的時間。那一次，看似半命道損失慘重，實際上他們已經(jīng)贏了。”

    “這一次，半命道故技重施，把你推到了臺前，牽制懸鏡司的計劃。本來一切順利，我們也把重心轉(zhuǎn)移到了你的身上，結(jié)果因為史不從，徹底暴露了他們的計劃。”

    孫一凡道：“你到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不知道史不從要做什么吧？”

    孫一凡不等我回話就說道：“半命道逆轉(zhuǎn)天數(shù)，必須找到屬于自己的那條命運絲線。但是天道威壓之下，就算半命道術(shù)士聯(lián)手，也未必能算準(zhǔn)絲線究竟在哪兒。當(dāng)年的半命九子之所以逆天失敗，跟算不準(zhǔn)命運絲線不無關(guān)系。”

    我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沉。

    孫一凡是想告訴我一個道理：即使半命九子當(dāng)中沒有叛徒，九子也未必會逆天成功。

    九子九恨，刻骨銘心。九恨早已成為九子的心魔，甚至說是詛咒，每個人都想逆轉(zhuǎn)自己的命數(shù)，每個人都想找到并且撥動自己的命運絲線。

    這就像是九人牢。九子齊心或許可以穿透天道威壓算出其中一人命運絲線所在的位置。但是，他們只要有一個人不盡全力，說不定就會功虧一簣。

    九子九心，如何才能逆天？

    孫一凡趁著我沉默時，再次開口道：“千百年之后，半命道終于發(fā)現(xiàn)了解決九子不齊心的辦法，那就是找到傳說中可以照見天道的通天鏡。”

    “但是，謠門古飄然卻弄不清通天鏡究竟是藏在般若寺還是懸鏡司，所以，他需要有人打入術(shù)道兩門內(nèi)部，去尋找通天鏡的下落。史不從和南宮伶的任務(wù)就是如此。”

    孫一凡道：“魔盒的任務(wù)給了他們制造假象的機會，他們也差一點就成功了。”

    孫一凡俯視著我和葉燼道：“退一步講，就算沒有魔盒的任務(wù)，古飄然也會制造機會把史不從送進般若寺，理由仍舊是桃花蠱。只不過，那個時候，你吳召就會被他當(dāng)成工具，弄出一個感人至深的兄弟之情，讓你苦苦哀求般若寺保住史不從。”

    孫一凡飛快地說道：“你先別急著反駁我。我問你，如果古飄然告訴你如何去破解桃花蠱，你會不會全力以赴，甚至不惜赴湯蹈火？”

    我下意識地回答道：“會！”

    “這不就對了嘛！”孫一凡笑道，“古飄然最初的計劃，就是讓南宮伶和史不從因情生恨、分道揚鑣，然后再讓南宮伶催動桃花蠱，將史不從逼入絕境，那時，你和葉燼必然會發(fā)瘋一樣尋找解蠱的辦法。”

    “般若寺也不是沒有一直無人完成的絕命任務(wù)。如果有人從中斡旋，讓你以完成絕命任務(wù)為代價去換般若寺鎮(zhèn)壓史不從身上蠱毒的機會，你會不會去？”

    孫一凡俯身看向我，一字一句地說道：“你一定會去。”

    “一切的一切，其實都是順理成章。等到史不從盜走了般若寺至寶，銷聲匿跡，你和葉燼就會陷入般若寺的追殺。到了那時，你才會真正體驗到被兄弟背叛的滋味。所以嘛……”

    孫一凡理所當(dāng)然地說道：“在某種意思上，你還應(yīng)該謝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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