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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衣侍女見了她們過來，行了一禮，兩人各自往中間略靠了一些，隱隱阻攔之態(tài)。

    池棠便收住了腳步，輕聲問：“你們姑娘在里面？”

    青衣侍女答道：“主人在里面供經(jīng)，不便與姑娘們說話。”

    供經(jīng)書，是要先抄后念，最后投入火盆燒掉，雖然抄經(jīng)書是在家就抄好，可剩下的也挺費時。

    池棠有些失望，站在門口往里探了一眼。

    門內(nèi)下了一道薄簾，隱約可見佛堂內(nèi)轉(zhuǎn)了個角的佛龕前，跪了一道身影。

    陸子衫拉了拉她，語氣不耐：“走了走了，我祖母早說了，她要為生母供奉，叫我們都不許淘氣。”

    池棠隨口“嗯”了一聲，又問青衣侍女：“大姑娘要供奉多久呢？”

    青衣侍女遲疑答道：“這個……未知……”

    陸子衫湊上前道：“我看早呢！早上見她搬了一箱的經(jīng)書，不到天黑出不來吧！”

    一箱？

    池棠吃了一驚，對青衣侍女道：“那你們多勸著點大姑娘，別讓她跪久了！”

    青衣侍女恭敬應(yīng)下，池棠才依依不舍離去。

    離去時，一步三回，既擔(dān)憂又黯然。

    前世每逢爹爹忌日，或是七月半祭亡魂，她都會抄上半個月的經(jīng)書，在那一日供奉在爹爹靈位前。

    她也曾長跪不起，淚濕經(jīng)書，和作灰燼，任憑畫屏怎么勸也不肯起，以至于事后總要躺上幾天，膝蓋也需敷藥緩解。

    但愿陸大姐姐能比她清醒懂事些，不要傷了自己的身子……

    ……

    李儼此時已經(jīng)離開了弘法堂，換上池府侍衛(wèi)裝束，尋向東北，進了最遠(yuǎn)的一座獨門院落。

    院門關(guān)上，展遇一面跟上，一面低聲快語：“烏頭村幸存者只救出一個，尚重傷昏迷，正在里面施針；除此之外，還找到一名人證，是吳興郡長城縣人——”

    院子不大，說到這里時，李儼已經(jīng)進了屋，也看到了展遇說的那名人證。

    是一名三十左右的婦人，蓬頭粗服，瘦骨如柴，見到他時，一雙眼猶如死灰復(fù)燃，悲憤而希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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