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兩百多年前土耳其人奪取這座羅馬帝國的都城以來，他們就一直苦心經(jīng)營著這座城市，他們是怎么苦心經(jīng)營的呢？就是把城市變成了廢墟窩，埃提烏斯水庫被填埋變成了廣場，阿斯帕水庫被填埋變成廣場。軍營水庫崩塌也變成了廣場……君士坦丁堡最大的兩座儲水量總計接近40萬噸的蓄水庫都被奧斯曼填了，總計七十多座地下水宮和開放式水庫，現(xiàn)在活下來的寥寥無幾。原本的城市公寓樓變成了平房，科穆寧朝代的皇宮一直在倒塌，你看那邊的城墻都已經(jīng)倒塌一百五十年了……”

    作為西?？さ墓賳T，在過去的幾年間，陳掖臣曾多次造訪過這座城市，對奧斯曼也算是極為了解，這也是他會陪同王介之出訪奧斯曼的原因。

    “啊！”

    驚愕的睜大眼睛，王介之沒想到自己來到的會是這么一個國家。

    “你看這里的人，他們是帝國的子民嗎？不，奧斯曼稱他們?yōu)椤皉eaya”，也就是畜群的意思，連人都不是，奧斯曼也毫不掩飾，字面上意思就是“牛羊”。如果這個“reaya”不是低賤的土耳其人和阿拉伯人，沒有必要承擔(dān)帝國最重的稅金和痛苦的徭役，不必為了一口面包在從多瑙河到莫斯科，從冰島到馬六甲為蘇丹而且死。這個“reaya”不是不可接觸的卡拉曼突厥人，不會被帝國大規(guī)模屠殺，也不會被蘇丹強制移民到巴爾干，填充新征服的領(lǐng)土。不是倒霉的巴爾干山民，就不必把自己的孩子交給蘇丹，上交血稅，也不會“自愿”拿起帝國給予的武器和被強制移民來的突厥人戰(zhàn)斗，保衛(wèi)蘇丹的商路?！皉eaya”雖然不是蘇丹和高門的奴隸，失去了問鼎大維齊爾或者行省總督的權(quán)力，也失去了魚肉百姓，橫行鄉(xiāng)里的資格，但同樣也不需要為蘇丹而死?；蛘咚蔀橐晃唤谭ǚü?，在各地施行蘇丹的仁慈完成宗教義務(wù)，和橫征暴斂的稅官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要么每天牽著自己的狗，巡視自己的農(nóng)莊，跑馬打獵，抽煙喝咖啡，偶爾去城里買上幾個白皮斯拉夫女奴，靠著收租和地產(chǎn)就能過的十分滿足。又或者作為圣裔，頂著賽義德老爺?shù)拿?，每天在公共廚房里搶窮學(xué)生的烤羊腿，然后對蘇丹感恩就行了……”

    五年前，曾在奧斯曼旅行了長達兩年的陳掖臣，對奧斯曼是極為了解的，他甚至專門寫了一本《奧斯曼游記》，這也是他被四夷司特召為的副使的原因，因為他了解奧斯曼，相比于王介之這位正使，他更清楚如何同奧斯曼人打交道。

    不過，那怕就是再瞧不上這些性情極為暴虐的土耳其人，但是置身于蘇丹漂亮的宮殿中，面對著坐在黃金寶座上的奧斯曼蘇丹穆罕默德四世時，卻仍然要保持相應(yīng)的禮節(jié)。

    “……我們要求奧斯曼帝國必須嚴格約束地中海、紅海等地的帕夏的海上劫掠行為，大明絕不容忍任何國家對大明商船的襲擊，如果襲擊再次發(fā)生，大明將保持進一步行動的權(quán)力！”

    面對大明的威脅，穆罕默德四世依舊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他根本就沒有把中國人的威脅看在眼里，他可是整個天方世界的領(lǐng)袖，又怎么可能會在意中國人的威脅呢？。

    將等同于最后通牒的話語都講完后，王介之不卑不亢的目光投向?qū)氉系乃氐?，靜靜地等待著他的回復(fù)。

    “特使閣下是代表中國向奧斯曼發(fā)布最后通牒了？”

    回應(yīng)并不是來自寶座上的素丹，而是一旁站著的大維齊卡拉.穆斯塔法，他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怒氣于不滿。

    多年來，奧斯曼帝國的大維齊，也就是宰相一職，都是由科普魯律家庭掌握。四年前，在大維齊科普魯律.艾哈邁德去世后，穆罕默德四世將大維齊爾職位交給了艾哈邁德的妹夫卡拉.穆斯塔法，科普魯律家族的統(tǒng)治被中斷。作為大維奇的卡拉.穆斯塔法在朝中獨斷專行，且盲目自大，他當(dāng)然不會接受大明的“最后通牒”。

    “也可以這么理解！”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