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四章:時間的橫截面-《神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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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與大地像是兩塊平坦的面,他們相互平行著,不停地延伸,永遠(yuǎn)也不會相交。
司命度過了一個漫長的夜。
她立在神殿精致奢美的藻井下,目光幽邃地望著時淵,整個世界都像是一個靜止的符號。
先前她敗了之后,原本想繼續(xù)出劍逼寧長久解開奴紋,但對方的精神力可以控制并刺激奴紋,她心中有隱憂,沒有出手。而回皇城的一路上,寧長久傷勢很重,破綻百出,但自己卻不可能去殺死他,因?yàn)樗麄冞€需要一同走出,拼湊日晷。
又是一個死結(jié)。
這是司命永生難忘的一年。
哪怕是當(dāng)年神主大人,她也只需行禮,無需下跪,更別說被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施加責(zé)罰了。
但她卻也沒有最初刑架上那種仇恨的心境了,她明明墮入泥沼,卻反而平和了道心,漸漸回歸當(dāng)年坐鎮(zhèn)神國時的情感。所以她甚至不確定,這對于自己而言,到底是福是禍。
夜間,邵小黎沒有單槍匹馬來挑釁司命,她有條不紊地安排清楚了城中許多的事宜,將自己要遠(yuǎn)行一事告訴了幾位大臣,讓他們主持大局。
而寧長久也在斷界城中住了一夜,他的傷勢已經(jīng)被修羅神錄治愈,他每次仰望天空時,腦海中都會翻騰起罪君的影,只是那個影也隨著罪君退場之后被神秘地遮蔽,無法回想起具體形容。
他們一道眺望天空,直到黎明到來。
邵小黎已經(jīng)收拾好了行囊。
“這城里也沒有什么老大看得上的東西,就只好讓小黎送送老大了。”邵小黎這樣和他說。
她發(fā)現(xiàn)寧長久看向自己的目光很是和藹,倒有些像是爺爺在看孫女的感覺。
這話一出,原本還心存僥幸的司命閉上了眼,無力發(fā)問:“你想送到哪里?”
邵小黎理所當(dāng)然道:“當(dāng)然是能送多遠(yuǎn)就送多遠(yuǎn)呀,怎么,司命姐姐對我是有什么意見嗎?”
司命沒有說話,她現(xiàn)在只想早些離開,一點(diǎn)不想惹惱這個死丫頭。
血羽君立在清晨的城墻上,它眺望著遠(yuǎn)方,看到寧長久他們走出王宮時,撲棱著翅膀飛了上去,道:“寧大爺啊,等你走出去的時候,也差不多該三年之約了,到時候可別太丟人才好啊。”
寧長久微笑著看著它,道:“可惜沒辦法帶你出去,不然可以看看我是怎么揍那個丫頭的。”
“寧大爺能揍其他人我信,遇到我們殿下,還是夾著尾巴做人比較好。”血羽君侃侃而談道:“本天君出不出去都無所謂了,在這里好歹是個守護(hù)神,要是到了外面,撐死了就是你們后面的小嘍嘍,唉,本天君寧做雞頭不做鳳尾,還是這里愜意一些啊。”
寧長久點(diǎn)頭道:“那你好好守著這里,要是哪日我回來,發(fā)現(xiàn)此處生靈涂炭,我就拿你是問。”
血羽君心想夜除死了,司命要走了,除非再來一個神國之主,否則它簡直就是這里的雞王。
它伸出了翅膀,拍了拍自己的雞胸肉,做出了擔(dān)保。
邵小黎背上了放著干糧和水的行囊,又清點(diǎn)了一遍,與他們一道出城。
這是一條不知該延綿多少萬里的旅程。
這一路上,無論是深峽火山還是雪地,都還留存著他們戰(zhàn)斗的痕跡。
“這個世界真的有盡頭么?”邵小黎問道。
“有的。”司命答道:“我與夜除當(dāng)初便是從那里墜隕入這個世界的。”
邵小黎一板一眼道:“說話之前要喊主人,老大是男主人,我就是女主人,懂不?”
司命忍住了翻白眼的沖動,用哄小孩的語氣道:“是……女主人。”
邵小黎哼了一聲,也不知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出了深峽之后,寧長久從胸口中拔出了那柄如白銀鑄成的修羅之劍,他踩在劍身上,被劍托著懸空而起。
司命也喚出了黑劍,先行踩上之后,她看向了邵小黎,道:“女主人,上來吧。”
說著她很是不善地抓著邵小黎的后領(lǐng),一把將她拉到了后面。
邵小黎對于這般無禮的行為很是氣惱,她本想借機(jī)教訓(xùn)司命一番,但黑劍忽然升空,嚇得邵小黎一把環(huán)住了她纖軟的腰肢,緊緊地貼靠著她。
司命御劍跟上了寧長久。
邵小黎雖也有長命初境,但她卻也只低空御劍過,飛得遠(yuǎn)遠(yuǎn)沒有現(xiàn)在這么高。
如今整個世界都在眼中顯得渺小,于是她也覺得自己渺如微塵,心生恐懼,只好乖乖抱著眼前的女子。
飛到高處之后,邵小黎更清晰地看到了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像是一個又一個獨(dú)立的方格子,每個方格子都有著自己獨(dú)特的色彩基調(diào),或黑色,或灰色,或是巖漿干涸般的深紅,總之都透著一抹絕望。
“這究竟是一個怎么樣的世界呢?”邵小黎喃喃道。
司命答道:“一個你難以想象的世界。”
邵小黎氣得擰了下她的腰,道:“這不是廢話嘛……你真當(dāng)我是小孩子呀。”
司命微笑道:“前些日子教你的東西,都記熟了么?”
邵小黎當(dāng)然記熟了,但她嘴上卻道:“教的東西?你教了什么呀,不就每天欺負(fù)我……”
說著,邵小黎望向了寧長久,道:“老大,你怎么不說話呀,你都要走了,就沒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嗎?”
這些天,邵小黎已經(jīng)纏著寧長久說了很多了。
寧長久無奈道:“你還有什么想聽的故事嗎?”
邵小黎認(rèn)真地想了一會兒,道:“給我講講你和陸嫁嫁還有趙襄兒的故事吧,還有那個叫寧小齡的小師妹,她名字也帶個小字哎……”
寧長久道:“這些都是不傳之秘。”
邵小黎早已料到這個答案,道:“小氣。”
司命冷嘲熱諷道:“看來我還不止一個女主人呢。”
邵小黎環(huán)著司命的腰肢,風(fēng)掠過耳畔,景掠過瞳孔,飛速地倒退。劍快得令她有些心悸,仿佛分離就在不久之后了。
司命的話語也讓她添了幾分煩心。
片刻之后,寧長久忽然聽到身后女子短促的清吟,他皺眉回頭,看見司命的雙腿緊絞,身子微屈,淡緋色的臉上泛著怒容。而她腳下的飛劍隨著她不停地晃動,邵小黎驚呼著,身子一斜,竟直接從劍上摔了下去,司命眸光一厲,一把將她扯了上來,夾著她的腰,讓邵小黎面朝下方。
不久后,寧長久便聽到了邵小黎的呼救聲。
他雙手?jǐn)n袖,懶得去管,讓她們自己去解決彼此的恩恩怨怨。
劍飛空而過,已經(jīng)掠上了茫茫雪原。
那一邊的動靜也已平息,邵小黎重新站在了司命的身后,淚眼婆娑地環(huán)著她的腰肢,心中暗暗地罵著老大見死不救。
“你若再敢碰那里,我就把你衣服剖了扔下去。”司命冷冷地威脅道。
邵小黎被迫低頭,手心卻有些發(fā)癢,恨不得再伸過去按一下。
他們的劍雖飛得很快,但這個世界太大太大,來到雪原之時便已花了數(shù)個時辰的時間。而因?yàn)榇朔教斓叵拗凭辰纾麄円矡o法一直御劍,只能飛飛停停。
“若我們真出去了,我倒是想去看看你那兩位心愛的女子,究竟是何等國色天香,能讓你這樣的人這般念念不忘。”
他們停下劍走上了雪原,司命看著寧長久少年模樣的臉,笑著調(diào)侃了一句。
寧長久平靜道:“出去之后我們便分道揚(yáng)鑣,各走一邊,以后有緣就見,無緣就不見。”
司命無聲地踩過地上的雪,晶瑩的雪擁上了她的玉足,寒意沁入其中,肌膚泛著淡粉的顏色。
司命微低著頭,看著黑袍下偶爾顯露的足尖,微笑道:“若我偏要見,再將此處發(fā)生的事情告知她們,你說,她們會怎么想,怎么做?”
寧長久腳步稍頓,他側(cè)過些頭,落在司命身上的目光微冷。
“你可是答應(yīng)不碰我的,主人要守信呀。”司命翹起的嘴唇淺如新月。
寧長久神色緩和,點(diǎn)頭道:“嗯,我向來守信。”
司命的笑卻依舊沒能持續(xù)太久。很快,寧長久再次開口,淡淡道:“小黎,先前這位姐姐怎么欺負(fù)你的,現(xiàn)在欺負(fù)回去就好,老大給你撐腰。”
原本有些喪氣的邵小黎一下子精神了,“小黎遵命!”
司命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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