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是她?”陸嫁嫁看著這忽如其來的一幕,也吃了一驚。 但細想之后卻也合理,司命這樣的性子,定會在所有人都帶面具時選擇不帶,然后大大方方地走到你的面前愚弄你。 這是她狡猾的手段也是她致命的漏洞。 “這位公子你做什么呀?” 侍女輕輕呼痛,話語努力維持平靜:“樓里有樓里的規(guī)矩,若你想要歌姬相陪,可與管事的說,但若壞了規(guī)矩,無論是哪里的大人物,可都要逐出去的。” 寧長久看著她,道:“還裝?” “裝什么呀?公子,此事現(xiàn)在尚有周旋的余地,你若是再不松手……”侍女維持著儀態(tài),輕聲告誡著。 陸嫁嫁忽然抬起頭,望向了樓頂,道:“你看那里。” 寧長久抬頭望去。 二樓上,一個身穿黑袍,頭戴妖狐面具的女子憑欄望向了這里。 面具后的容顏被什么遮住了,無法看清,卻似在笑。 寧長久瞇起了眼。 侍女也道:“當(dāng)著你的妻子的面還輕薄于我,樓里不歡迎你這樣的客人。” 陸嫁嫁也低聲問道:“是不是弄錯了?” 寧長久看向了樓臺。 那個妖狐黑袍的身影一閃而過,轉(zhuǎn)瞬沒了蹤影。 陸嫁嫁正要起身去追。 寧長久也微微分神,松開了手。 異變忽生。 歌樓內(nèi),燈火好似還在旋轉(zhuǎn),散射的光好似石蒜花的細卷的瓣,鶯啼燕語在輝煌的火光中穿插碰撞,珠簾帷幔映著舞女身影,八幅荷風(fēng)的裙袂迎光而動。絲桐之側(cè)獨坐琴女雅姿,六弦纖直的綠綺柔靡而振。 這是一幅定格的畫面,夢幻如長卷。 整個閣樓的光與影便這樣停住了。唯有琴聲努力地擺脫著這種束縛,緩慢地掙入耳中。 侍女面帶嘴角勾起一絲微笑。 她早就做好了被看穿后的準(zhǔn)備。她也在賭,賭寧長久也會自負,不會第一時間驅(qū)動奴紋驗證。給自己爭取引開他注意力的時間。 但她的笑容很快凝固了。 “自從遇見你開始,你所做的事總沒有逃出我的預(yù)料。” 時間明明已被凍結(jié),寧長久的聲音卻依舊緩緩地傳了出來。 他轉(zhuǎn)過了頭,望向了侍女,報以笑容。 司命的境界是遠超過他的,此刻若她選擇直接以全部境界壓上對方的精神,或許會有很大的勝算。 但斷界城時,她在境界的壓制下面對寧長久,已敗了多次。 尤其是最后城中的巔峰對決,更給她烙下了恥辱的,難以抹去的奴紋。 她看到這抹熟悉的微笑,瞬間的反應(yīng)沒有讓她選擇進攻,而是選擇了逃離。 于是最后的希望也被掐斷了。 寧長久早就知道樓上的身影不過是個幌子,他所有的驚愕和猜疑也都只是偽裝。 司命權(quán)柄發(fā)動之前,他便用時間的權(quán)柄籠罩了自己。他所能控制的權(quán)柄之力雖遠不及司命強大,卻足夠抵消去一半權(quán)柄的影響,讓他可怖的精神力掙脫束縛,發(fā)動念力去操控住那個印紋。 司命欲抽腕而走,寧長久虛握的手立刻抓住。 電流滾過了她的身軀。 異感攻身,司命雙膝發(fā)軟,直欲屈膝跪下。 當(dāng)眾目睽睽之下,她并不想丟這樣的人。 “還跑么?”寧長久問。 司命認負搖頭:“我輸了,你放開我吧。” 寧長久道:“叫我什么?” 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女子嘆了口氣,低眉順眼,聲音柔婉,暫時妥協(xié)道:“主……人。” “知道就好。”寧長久輕輕點頭,松開了手。 司命的時間權(quán)柄也隨之解去。 交鋒結(jié)束。 屋內(nèi)流光溢彩的光影重新開始轉(zhuǎn)動。 一切的發(fā)生都很短暫。 …… “客人慢走。” 寧長久與陸嫁嫁將面具交還給了門口的侍者。 司命跟在他們身邊,慢慢地恢復(fù)了原本的容貌。 銀絲與黑裙在雪花與月光下像是靜心編織的夢,將她襯得宛若行走于世的精靈,只是她的耳朵并非傳說中那樣尖長。 “你是怎么認出我的。”司命問道。 寧長久道:“你化成灰我也認得。” 司命冷笑道:“你這是當(dāng)著嫁嫁妹妹的面在與我說情話?” 陸嫁嫁神色不善。 寧長久笑了笑,道:“讓小齡出來吧。” 司命嘆了口氣。這場心照不宣的較量終究是她敗了。 她輕輕揮手,發(fā)間的一條流蘇變作了小狐貍的模樣。 “師兄好厲害。”寧小齡變回了狐貍趴在司命的肩頭,看著寧長久,夸贊道。 司命不解道:“你能看穿我的障眼法?” 寧長久道:“這與你用什么手段無關(guān)。你的一舉一動我都了然,所以你怎么可能瞞得過我?” 司命不相信,問:“僅僅是出于了解么?” 寧長久微笑道:“其實算起時間來,我們已認識許久了。” 司命聽著這句話,神色微異。她立刻壓抑自己的情緒,于是這張絕美的秀靨也在風(fēng)雪中冷淡,一絲表情也看不到。 她雖已認負,但她并不相信寧長久看穿自己僅僅是因為了解。 她望向了陸嫁嫁,唇語相譏:“你夫君這般與我說話你也不管管?還是說我的小嫁嫁已經(jīng)徹底臣服,任勞任怨,任打任罵了?” 陸嫁嫁是知道原因的。 寧長久能這般自信地認出司命,只是因為小齡趴在她的身上。寧長久與小齡有一種類似心靈感應(yīng)的東西,只要距離不是太遠,便能夠了解到一些對方的情緒。所以某種程度上說,司命并非敗給了寧長久,而是不知道自己身上掛了個內(nèi)奸。 如今在場的三人里,只有司命是蒙在鼓里的。 這種感覺陸嫁嫁很喜歡。 而她有了倚仗也不懼司命了,淡淡回應(yīng)道:“雪瓷妹妹那股囂張勁去哪里了?現(xiàn)在怎么只能不痛不癢地說一些風(fēng)涼話了?” 司命冷哼一聲,道:“我是輸給寧長久的,可不是輸給你的。” 寧長久望向司命,道:“怎么與嫁嫁說話的?” 司命深吸了一口氣,她冰眸掙扎,對著陸嫁嫁福了下身子,不情愿道:“主母大人,是我僭越了。” 陸嫁嫁彎著眼眸,笑瞇瞇地伸出手,揉了揉司命銀絲拂舞的發(fā)。 這是她很早就想做的事情了,以前苦于境界不夠,便只好忍著。 司命微微閃躲,卻沒有避過。 她看著陸嫁嫁的笑臉,用眼神警告著她,似乎在說寧長久可不能護你一輩子。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