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美男皆爐鼎(九)-《每個世界蘇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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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笑顏開。
他卻在這時問她:“但如若你發(fā)現(xiàn)有一天,你不是天命之子呢?”
她的笑容收了起來,似有幾分疑惑,“我怎么會不是天命之子?師父常說我言語無忌,這樣的大事,您怎么能隨口假定。”
“你知天命之子不過是我派化神修士推衍而出,倘若他所料不準(zhǔn),有所偏差,你并非真正的天命之子,天命之子另有其人,你又當(dāng)如何?”
少女頰邊的桃粉色逐漸褪去,笑容全無,烏溜的眼睛盯著他看,“師父是聽說了什么嗎?”
清玄道君竟是不忍直視她的目光。
“啊我知道了!”
他忽然又聽到她輕快地笑聲,“師父一定是想拿這個來刺激我!哼,我才不上當(dāng)呢。”她沖他撒嬌,“我知道我以前愛偷懶,總是要師父擔(dān)心,可是你看,我現(xiàn)在很努力,連修士最脆弱的神識都修煉到了能夠一分為二的境界,遠(yuǎn)超同階,其他的技能我也沒有落下,而且我很快就能結(jié)丹了,說不定,我會超過師父,成為太清大陸最年輕的結(jié)丹修士——”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但顯然,她在小心地覷他,眉眼間有幾分不安。
他道:“如今太清大陸最年輕的結(jié)丹修士卻是丁解頤。”
“丁解頤,她不是剛剛筑基嗎?”
“她已經(jīng)結(jié)成金丹了。她雖然資質(zhì)不佳,但她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自有天命庇佑。”
少女臉色蒼白,勉強(qiáng)笑道:“師父別開玩笑了。”
他清冷的眸光注視她,“我是怎么教你的,遇事不可逃避,否則即便修為增長,心境也會出現(xiàn)漏洞,只會裹足不前。”
“我知道,師父教過我……不,我不信……”她唇色變白,語句支離破碎,“我不信!師父怎么能開這樣的玩笑,我六歲起,師父師叔就告訴我,我是天命之子,我生來就有責(zé)任。我生性懶散,貪圖安逸,也是師父和師叔們慢慢教導(dǎo)我,讓我一心愿為師門做貢獻(xiàn)。現(xiàn)在師父卻說你們猜錯了人,我不是那個人。我怎么可能不是那個人?如果我不是……如果我不是,那我該怎么辦,你們是不是要逐我出師門,師父是不是也要變成她的師父了,還有這間洞府,當(dāng)年是師父親自替我丈量規(guī)劃的,也要讓給她嗎……”
清玄道君搖頭,“怎么會,你始終會是玉霄門的弟子。”
“怎么不會!”她幾乎要將嘴唇咬破,眼里淚光隱約,“因我是天命之子才得到了這些,如果我不是,我就應(yīng)該是小鄉(xiāng)村里聞家的小女兒阿櫻,而不是玉霄門里的聞櫻。”她忽而一頓,抬頭用希冀懇的目光求看他,“師父,你說的是真的嗎,你在騙我對不對?對不對?!”
他微驚之余怔然,竟在她身上察出走火入魔之相,不過是一縷神識罷了……
清玄道君第一次正視這個消息對她的影響。
連他都不曾發(fā)覺,他一步步磨練她的耐性,讓她苦心修煉,讓她知曉厲害,懂得責(zé)任,磨掉貪逸之心,將門派的責(zé)任交到她身上,卻不知道他們無時無刻耳提面命的東西,在她心中形成了一份執(zhí)念。倘若她是天命之子,命盤輪轉(zhuǎn),她只要完成自己所背負(fù)的命運(yùn),這份執(zhí)念就是鞭策她的動力和目標(biāo),是她心里的明燈。
但她不是。
她當(dāng)時必定發(fā)覺了什么,才會屢次對同門下手,而師門在知情的情況下又怎會對此置之不理,在她與天命之子的天秤上,他們理所當(dāng)然偏向了真正的天命之子。
她的心態(tài)就此崩潰,而他身為她的師尊,卻只知她心生嫉妒,心生失望,強(qiáng)令她思過悔改。然而如今細(xì)細(xì)想來,可她身上的這一份執(zhí)念,又何嘗不是他和其他人帶給她的。
“櫻櫻。”他輕喚她的名字,卻看見她心生警惕的模樣。
他心下不忍,不過是一縷神識,就算知道真相又能如何,她早就不在了,就讓她的神識在消散之前,高高興興的來去不好嗎?
他嘆息般地道:“方才是師父胡說的,師父只是想考驗(yàn)?zāi)懔T了。”
“……真的嗎?”
“自然,我看出你心境上尚有漏洞,方想試一試,這份不足你自當(dāng)警醒,知道嗎?”
她又愣了一愣,破涕為笑,“我就知道,一定是師父想逗我玩!我、我會努力的,無論是心境上的漏洞,還是功法修煉,我都不會落下,未來一定能撐起師門。我知道太清大陸靈氣枯竭,資源匱乏,已經(jīng)有萬年不曾出過飛升的修士,我也一定能找到辦法,讓師父飛升到靈界。”
“嗯,我相信你。”
“師父,我又新學(xué)了一個法術(shù),我做給你看好不好?”
清玄道君道了一聲“好”,目光柔軟地替她撣去她肩上的花瓣,花瓣輕盈飄落,隨著她甜甜的笑靨化為靈氣四散。
*
丁解頤得知清玄道君回絕了拜師之事,由掌門出面親自向她道歉,并提議由首座太上長老來教導(dǎo)她。
“為什么?”丁解頤怔忡,“你們沒有先問過清玄道君的意見嗎?為何與我說好之后,又臨時反悔?”她眼神懷疑,仿佛他們在戲耍她一般。
掌門的表情也有幾分尷尬,“此事……”
“此事與掌門無關(guān),是我一意孤行。”隨著清冷的男聲響起,清玄道君進(jìn)得門內(nèi),目光落在丁解頤身上,“我向你道歉。再者,我徒兒聞櫻曾為你添了許多麻煩,險些害了你性命,我亦替她向你道歉,望你見諒。”
“逝者已矣……”她搖了搖頭,“但她是她,您是您,我不會因此對道君心生怨恨,您大可放心。”
“我不愿教你,卻不是怕你心生怨恨。我教了她十?dāng)?shù)年,最終也沒能教好她,足可見我不具備傳道授業(yè)的能力。”他眉眼淡漠,“況且,她雖不是天命之子,卻終歸是我徒兒。她害你性命不成反受其害,是她的過錯,但我身為她師父,心知她因你而死,實(shí)難以盡心教你。”
丁解頤心頭一滯。
“道君的意思,是怨我逼死了她?”
清玄道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說是與不是,只道:“你幼年艱難,飽受欺凌,心性早定,想來信奉弱肉強(qiáng)食的準(zhǔn)則。如今你已突破結(jié)丹,心境圓滿,拜人為師于你又有何意?我只勸誡你一句,切莫因此生出執(zhí)念,否則闖過了結(jié)丹,面對結(jié)嬰心魔又當(dāng)如何?”
“清玄!”掌門喝止他。
丁解頤聞言咬住下唇。
她想起那年清玄道君經(jīng)過,如仙人一般凌于飛云之端,他身旁站著一個靈秀可愛的女孩子,見她受欺便輕扯了扯他的衣袖。她自是一眼看出,這就是與她同出一村的聞家阿櫻。
她羨慕她,渴望有一天能像她那樣,成為仙人的徒弟,站在他一側(cè)。
為什么?
現(xiàn)在已經(jīng)證明她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縱然她根本不稀罕這個名頭,但本該屬于她的東西,為什么還是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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