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史今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今天的爆炸和那一具傷痕累累的尸體。 訓練會死人的! 這是他從未接觸過的——很難相信,一條年輕的、忠誠的生命,就在訓練中消散,甚至連最后的遺言都沒有。 怕嗎? 史今捫心自問。 【我不知道?!? 對于這樣的自問,他沒有答案,但是…… 【我不想退出訓練,我不想就這樣走了,連長在,六一在,三多在,鄭英奇……也在,這里,就好像是七連,我不想走?!? 史今在自己的心中找出了這個回答以后,突然間松了口氣。 他不再被今天的事故所困擾,反而想起了鄭英奇。 “啤酒是假的,我們表現出的目無軍紀,也是假的!” “作為中國軍人的一員,作為中國特戰序列的一員,無論狼牙礙事老A,都擁有嚴格的紀律和良好的作風!” 他腦海中回想著鄭英奇說出的這話,某些冰封的記憶開始松懈起來。 老A那棟老舊的軍營樓中, “史班長,好久沒見啊,聽許三呆子說你也來了,還真是夠巧啊……” “那啥,史班長啊,你這個學員軍銜先拿下,啥顏色嘛,丑死了?!? “對了,史班長,你以后得叫菜鳥45號了?!? 那是一年多未見重逢后鄭英奇和他的對話,沒有想象中的熱情,只有居高臨下的俯視和滿不在乎漠視,那一刻,史今以為自己眼前的人,換了魂似的。 他回憶著五十多天以來,鄭英奇的種種,回憶著鄭英奇帶著某種報復心態的折磨,他低聲自語:“是演戲嗎?” 他想起了伍六一的話:“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變成這個樣子的,可我忘不了那王八蛋拖著我爬的樣子,他變了也好,沒變也罷,等訓練結束了,咱們進了老A了,我和他慢慢說道——班長,問題呢,總會是有答案的,等咱們進了老A,他鄭二狗子遲早會落到咱們手上的?!? 想到這里,史今露出了一絲笑容,是啊,總會有答案的。 這時候,馬小帥悄悄的走過來,坐到史今的床上,小聲的問:“史班,你怎么看?” “看什么?” “我們班長說的話,你說他是真的演戲呢還是變了啊……我剛開始以為是班長變了,可現在,我又說不準了,而且,我也覺得我們班長,不應該這么壞啊?!瘪R小帥糾結的說。 史今笑了笑,說:“還有四十多天訓練就結束了,你何必還擔心這個呢?訓練結束,咱們想問什么不能問???” 馬小帥想了想,說:“也是啊?!? “哎,你們就一點不擔心訓練嗎?”上鋪的耿繼輝好奇的探出了腦袋,問:“這訓練風險這么高,你們一點不擔心嗎?” 耿繼輝當然好奇了,這時候絕大部分的兵,都在糾結危險系數這么高的訓練,但聽下面這兩人的話,人家居然擔心的是暴君這家伙是不是變了? 這關注點也太夸張了吧? 馬小帥自豪的說:“9號,你知道我們老部隊的精神嗎?” 耿繼輝搖頭,馬小帥驕傲的說:“不拋棄、不放棄!” 馬小帥可以驕傲的說,從7連走出來的兵,誰都不敢忘掉這銘刻著7連精神的六個字!而在這里,連長在,伍班長在、史班長在,許班副在,鄭……班長在,作為7連的兵,怎么會拋棄? 怎么會放棄? …… 高城所在的帳篷中,氣氛稍微活躍些,像老大哥一樣的高城,很容易就成為了兵們傾訴的對象,就像現在,鴕鳥向高城問自己的問題: “連座(高城綽號),你說到底值不值???僅僅是訓練,咱們就得面臨生命危險,這也太過分了?!? 高城不由想起父親得知自己要去老A時候父親的話。 “作為一名父親,我不會干涉你的選擇,而作為一名軍人,我以你的選擇為榮!” 當時高城并不理解父親的話,畢竟在他看來,老A就是比普通部隊強、比普通部隊嚴苛,可當他在訓練中打滾了這么時間后,他卻慢慢理解了父親口中的“我以你的選擇為榮”這句話。 老A有多苦他不知道,但老A的集訓兵有多累、多慘,他是真的體會到了。 作為一名校級軍官,勉強稱得上中級軍官的他,看問題不會像士官和尉官那么直接,他會深思每一個環節中的深刻意義,就像集訓時候的嚴苛、變態的訓練,僅僅是為了折磨? 高城明白,當然不會是這樣子的——千辛萬苦、求爺爺告奶奶調來的精英,千辛萬苦經過嚴苛選拔得到的兵員,如果僅僅是為了折磨的話,老A絕對是腦子進水了,所以他得出一個結論: 老A的兵,需要堅韌不拔的意志。 很明顯的因果關系——不是為了折磨而折磨的話,就只有這一個解釋了。 那么,戰場化的訓練是為了什么? 就如那個狼牙中隊長說的一樣,實戰! 為了實戰! 寧可在訓練中減員,也絕不能在實戰中減員! 想明白這個問題后,高城對鴕鳥的提問就有了答案,他說: “沒有什么值不值得的話。你之前是傘兵,應該知道跳傘訓練中的風險,但是,能因為有風險而停止練習跳傘嗎?” “當然不能了,”鴕鳥馬上說:“跳傘那是傘兵的根本?!? “那在這里,也是一樣的?!备叱且馕渡铋L的說。 一樣的? 鴕鳥思索著這句話。 “你就別想了,你那腦容量想不清這么深奧的問題。”史大凡在一旁嫌棄著鴕鳥,鴕鳥大怒:“衛生員,你能耐是吧?傘兵不發怒,你以為我是……” 話還沒說完,史大凡就冷不丁的說:“鴕鳥?!? “???” “我是說,傘兵不發怒,我以為你是鴕鳥!” 其余人頓時笑出聲來,壓抑的氣氛也瞬間好轉,可惜兩人故意的耍寶,并沒有讓秦鋒露出笑來。 …… 袁朗和老高一直等著“巡營”來的鄭英奇,等到鄭英奇回來,老高馬上問:“菜鳥那邊氣氛怎么樣?” “基本都挺壓抑的,就是2號帳篷那里……”鄭英奇想起自己在外偷聽到的對話,不由笑出聲來,說:“那邊有一對活寶,倒是挺輕松的?!? “輕松?”老高品著這個詞,總覺得輕松和現在的氛圍挨不著邊,但他很快將這一茬扔在了腦后,帶著幾分不確定的問: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