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虞嘯卿走了。 來的時候風風火火,走的時候還是風風火火,車一座,甩出一屁股的煙就走了。 但他來的時候,禪達軍管區里,塞著一堆對未來依然不信任的潰兵,而他走的時候,禪達的軍管區里,留下了一片滿心火熱的士兵。 【很早的時候,就是我來到那個劇情世界的第一天,我們要上戰場了,我那個叫‘驢’的曾對還是連副的孟煩了說:我們不怕死,但不能為了死而死吧?這一次國軍擺下了這么大的陣仗,我就不信哪個夠鈤的敢讓我們為死而死!】 那是夏天第一次聽到士兵的心聲。 而僅僅幾天后,他就知道什么叫為死而死了,什么叫命賤如草芥了——好多的兵,在大潰敗的時候,終究成了“為死而死”的犧牲品。 于是,很多的潰兵越發明白了保命的道理,學會了好死不如賴活著的卑賤道理。 但虞嘯卿的一席話,卻讓他們明白的道理成為了昨日黃花! “干特娘的!這一次能跟著去打小東洋,老子拼上這三兩肉,也得讓小東洋知道馬王爺有幾只眼!” “以往長官們舍不得把比我們值錢的武器塞給我們,一打仗全拉稀!誰特么不想和小鬼子拼命?可拼了命又是白拼,這一次,長官們把我們當人看,我保準不慫!老子當初丟下婆娘和小崽子,可不就是為了打鬼子嗎?” 潰兵們的聲音傳入了夏天的耳中,那種堅決、誓死、豪邁的話讓夏天怔了又怔,他特意看向了說話的那些潰兵,他們還是和之前一樣,滿身的邋遢,可他們的臉上,卻全是以往見不到的狠厲、豪邁以及張狂。 “一群腦子被驢踢的傻瓜!都趕著去投胎吶!”迷龍憤慨的咒罵起來,周圍熱烈的氣氛讓他憤怒,于是他開始指著鼻子罵娘了,一個接一個的指著罵。 “腦子被驢球塞過的蠢貨,一個個都趕著當炮灰,還怕走慢一步就趕不上了?” “打仗?那是你們這群慫包能做的事嗎?就你們一個二個的,上去能干嗎?堵搶眼啊!” 當所有人的心氣被提了起來的時候,澆冷水的人往往就是所有人的公敵,于是,一場發泄似的車輪張在迷龍的那張都嘴的努力下,成功掀開了大幕,一個又一個的士兵,像沖向大風車的老唐一樣,對著迷龍發起了攻勢。 “讓你個鈤的嘴碎!” “驢鈤的,你沒卵子就當你的惡霸,少特么人五人六的吆喝!” 一個個潰兵咒罵著撲向迷龍,然后一個又一個的被迷龍輕易的打倒,更多的人卻義無反顧的上前給迷龍送人頭,就像是戰場上那些“傻瓜”悍不畏死的向鬼子進攻、實則是為死而死一樣。 夏天明白,這其實不是鬧劇,只是兩種想法的碰撞——從東北一直推啊推啊的迷龍,早就失去了對軍隊的信任,即便虞嘯卿說的天花亂墜,秀出的武器聞所未聞,但迷龍樸實的心中依然還是那個想法:他們只是想把這些人當做炮灰一樣給弄上去! 而其他人,則信了虞嘯卿的話,容不得自己孤注一擲的相信被絕望透頂、腐爛透頂的迷龍給說破。 說破嗎? 夏天想到這個詞,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他想:信了虞嘯卿的人,是不是都在逼自己去相信讓他們經歷了無數絕望的國軍? 孟煩了對這場仗保持著一個絕對淡然的態度,他沒有附和迷龍,也沒有去附和騙自己的士兵們,只是極清醒的拉住了拎著刺刀的要麻,順便將刺刀從要麻手里奪了回來,順便用沒受傷的腳把要麻踢到迷龍跟前,讓迷龍好好教訓下這個試圖動刀的混球。 不過,孟煩了最后卻來到了夏天跟前,對夏天說:“跟我來。” 這是夏天一拳揮在孟煩了臉上后,孟煩了第一次對他說話。 跟著跛著走路的孟煩了到了遠離喧囂的角落,孟煩了坐在了石板路上,說:“不要去。” 夏天沒想到孟煩了把他拉出來,說的竟然是這個,一時間不可思議的看著孟煩了,半晌后才問:“為什么?” 孟煩了抬頭,但禪達的建筑間流出的空隙,并不足以讓他看到遠處的世界,入目的只有被建筑阻攔的的現實,他說: “我聽過很多比這更好聽的話,但……”孟煩了搖頭,帶著惆悵說:“現在和以前還是沒有什么區別。” “你也不去?” “我去。” “你去?” 孟煩了將自己的傷腿擺在了兩人中間,苦笑著說:“去了那里,至少這傷……有得治。” “你去,不讓我去?”夏天盯著孟煩了,他知道孟煩了是為了自己好,但還是賭氣似的說出了這句誅心般的反問。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