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霧都里那個神秘男人,也是浴室當(dāng)中以奇怪的立場講述故事的男人! 只見他依舊是那副猙獰的面孔,上下嘴唇拼命的向兩邊裂開,露出尖銳的好似惡魔般的牙齒,與此同時他的眼睛邪意凜然,凝視的焦距灼熱與冰冷并存,讓近在咫尺的陸少貞感到遍體生寒。 “你是……那個男人……”陸少貞舌頭有些打結(jié),他的思緒有些短路,原本義憤填膺的激情也因此而煙消云散,“你有……有什么目的?” 男人的嘴角露出猙獰的笑容,那血盆大口張開閉合就好像想將陸少貞啃噬般駭人,他猖狂的說道:“我的目的很簡單,逝去的英靈是座永垂不朽的豐碑,其上篆刻著深沉的承諾與守護,沒有人可以在這座醫(yī)院中安然無恙,來到這里的人都將化作亙古的晨灰與死亡同存!” 陸少貞對他大部分的話是抱著左耳進右耳出的態(tài)度的,但是唯有一句話他宛如救命稻草般將其死死抓緊。 “沒有人可以在這座醫(yī)院中安然無恙……” 如雷貫耳,振聾發(fā)聵!這樣說來瑪麗確實是有意將自己等人引入醫(yī)院的嗎?蒼鵬海所說的這個醫(yī)院需要活人獻祭,難道當(dāng)真是事實不成? 雖然聽起來煞是荒謬,但似乎事實不容置喙啊! 忽然,陸少貞眉頭微微皺緊,他鼓起勇氣分毫不讓的與男人對視,兩種目光相接觸頓時摩擦出滋啦的火花。當(dāng)然這種火花只存在于觀念當(dāng)中,其實是看不見的,但以陸少貞獲得的這種特殊能力的角度來看,這種目光當(dāng)真擁有殺傷性,諸如精神攻擊,摧毀敵人的意志,諸如較為玄乎其玄的實體攻擊,用意念對對方的實體做出與能力相對應(yīng)的創(chuàng)傷。 “那么米諾斯迷城當(dāng)中的居民呢?他們?yōu)楹螘卺t(yī)院中完好無損?”其實陸少貞說這句話的時候是抱著詐一詐的成為存在的,因為他也沒有親眼看見米諾斯迷城中的居民居住于此,說不定這都是瑪麗以及曹朔編造的謊言呢? 豈知那個男人哈哈大笑道:“你的想法太天真了,有的時候并不能依賴感官其探查,尤其是對于這種于夢境現(xiàn)實之間不斷流連的人來說。” 雖然有些不可理喻,但是陸少貞深切的感受到眼下就是生死存亡之際,若是不趕緊將場面盡力往對自己有利的方向狂攬,那么勢必會造成就九死一生的局面。 “那么問題來了,你到底是個什么東西!你在這里有何目的!你為何要存心將進入醫(yī)院中的眾人殺死!”陸少貞盡力平穩(wěn)心緒,可他的心臟仍然狂跳不止,在某種程度上與他腦海中愈發(fā)迅疾的“咚咚咚”的脈搏聲響相呼應(yīng)! 戰(zhàn)鼓急擂,紅旗半卷,陸少貞感到自己的大腦里每一根神經(jīng)都承受著巨大的負荷,以至于如鐵馬冰河滾滾而來,天地都為之震顫的宏闊讓他的神經(jīng)變得異常渺小。 簡直要爆炸!腦髓如滾沸的熔巖,神經(jīng)如繃緊的弓弦,瀕臨崩潰是陸少貞此刻唯一的感受。如果能用更詳細的比喻將這種感受描述得更加翔實,那就是他的腦子像艷麗的花朵綻開花瓣露出里面嬌弱的蕊,任風(fēng)吹雨打無情掠奪而無能為力,敏感成為放大鏡,將失去的痛苦彰顯得淋漓盡致。 有的時候,慘痛的遭遇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這種遭遇在受害者心中烙印出怎樣的“象”,就仿佛對鑒自明,若是里面出現(xiàn)的人物符合自己素來的印象,那么自然無所顧慮,但若是好端端的人在鏡中呈現(xiàn)出骷髏的形象,就不得不說明些問題了。 而我們的心靈恰恰不能真實反映外部世界……悲劇也就屢屢發(fā)生…… “我的目的?英靈們將以忠誠與信念澆筑起那遠古時代的蒼穹,神明的寶藏需要我們永生永世的守候,信仰榮光,傳說不滅,爾等皆需為奴,在這囚籠中瑟瑟發(fā)抖!”男人的臉部乍然憑空消失,就像是突然隱匿在水中一樣,沒有絲毫的征兆在甩出這些慷慨激昂的話之后便無影無蹤。 人呢?陸少貞張口結(jié)舌,他這才發(fā)現(xiàn)那個男人并沒有實體,也就是說她只有上半身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這也就是解釋了他為何凌空而行。 難道只是虛影?而且他是怎么跟隨自己進入兩種空間的?要知道自己之所以能進入霧都。那根本就是在自己乃夢中的前提,也就是說那個男人進入了自己的夢中夢?那么此時又怎么在現(xiàn)實世界相遇了? 他到底存在于哪個世界啊!這個問題引起了連鎖反應(yīng),那就是到底哪個世界才是真實的啊!現(xiàn)在所經(jīng)歷的到底是不是真實發(fā)生的? 懸而未決,也根本沒有能力去解決。 本就是夢中人,如何能站在局外視角去縱覽全局? 但就在這時,接下來的景象讓陸少貞感動了醍醐灌頂般的恐懼,只見在那些隱秘的黑幕中忽然浮現(xiàn)出密密麻麻的臉,這些臉蒼白而猙獰,并且毫無生機!它們的眼神木訥無神,就像是傀儡般在黑幕中緩緩展露自己的本體! 它們的本體亦是讓人倒吸一口涼氣,只見它們渾身赤條條的,上面刻滿了人體穴位的名稱以及各種經(jīng)絡(luò)線,很明顯就是醫(yī)用的人體雕塑教學(xué)工具啊! 它們用它們那木質(zhì)的眼球怔怔的看著陸少貞的眼睛,無論他看向那個雕塑的時候,那個雕塑都是在盯著陸少貞的,并且隨著它們的行進過程,腦袋也微微轉(zhuǎn)動,以確保視線落在陸少貞的瞳孔中。 陸少貞看著這些密密麻麻的怪物,心靈宛如沉入谷底般的肅穆,這些雕塑的形象并沒有多大的沖擊力,它們的出場方式也不足以讓人為之駭然,但是那種曾經(jīng)在哪見過的熟悉感,卻是讓人細思極恐的。 在哪見過?陸少貞在思考間冷汗直流,因為他發(fā)現(xiàn)了問題答案所在!他在夢中,那個醫(yī)院的搶救室中的隔間內(nèi),見過這些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