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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珙正要說出自己對莫元的賞賜，要接受賞賜之人忽然說道：“都護，屬下請求都護暫緩賞賜。”

    “為何？”李珙愣了一下，不解地反問；劉琦也十分疑惑。

    “屬下想在奪取碎葉鎮(zhèn)后，請都護將多次功勞合并賞賜。”莫元說道。

    “奪取碎葉鎮(zhèn)后合并賞賜？”李珙輕聲重復一遍，一時沒有明白莫元的意思。

    “你是想就憑你麾下騎兵與潔山城守軍奪取碎葉鎮(zhèn)？”劉琦卻在一瞬間明白莫元的心思，出言道。

    “劉都護所言不錯，正是如此。”莫元隨即解釋：“據審問俘虜得知，大食攝政王并波悉林有棄守碎葉鎮(zhèn)之意。屬下認為，并波悉林此時多半已經帶領殘存精銳撤離碎葉鎮(zhèn)，只留下少許兵馬遲滯大唐天兵。屬下想趁留守大食軍仍有些慌亂時一舉收復碎葉鎮(zhèn)。”

    “你可能確定，并波悉林已經帶領精銳從碎葉鎮(zhèn)撤走？”劉琦追問。

    “屬下并無證據。”

    “既然如此，都護，你看如何？”劉琦正要駁斥莫元的話，忽然想起李珙還在，趕忙轉了話風，又側頭看向都護。

    “現下若想與碎葉鎮(zhèn)的細作聯(lián)絡上，需幾日？”李珙想了想，問道。

    “至少得五六日。”劉琦回答。他是在谷口之戰(zhàn)結束后才派人去往碎葉鎮(zhèn)，聯(lián)絡暗中支持大唐的人打探消息；因潔山城之戰(zhàn)僅僅一夜即結束，此時派去聯(lián)絡的人估計還沒抵達碎葉鎮(zhèn)范圍內，得到消息后又會返回谷口大營，根本來不及；立刻從潔山城派人去碎葉鎮(zhèn)時間短些，可至少需要五六日才能回來。

    “五六日太長了。”李珙輕聲說了一句，低頭思索起來。

    他當然很想立刻收復碎葉鎮(zhèn)。碎葉鎮(zhèn)是安西五大軍鎮(zhèn)之一，是安西最西面的直接統(tǒng)轄之地，也是最早淪陷于大食人之手的地方。收復碎葉鎮(zhèn)，代表著收復全部失地，必定能提振安西所有將士百姓的情緒，也會讓他擁有巨大威望。

    可此時在潔山城，只有大約三千騎兵，以及四千剛剛不必擔心挨餓的步軍，若并波悉林此時還在碎葉鎮(zhèn)，以這七千人的戰(zhàn)力一定會輸給大食人，而且會是慘敗，四千步軍多半不能撤走。

    可若并波悉林已經離開碎葉鎮(zhèn)，不出兵卻又會貽誤戰(zhàn)機。大**銳剛剛撤走時幾座城內必定人心浮動，這時攻城最為容易；若等到城中恢復秩序，再攻城恐怕會事倍功半。尤其碎葉城，這座城高大堅固，大食人若死守，恐怕要廢許多時間、死傷許多士卒才能奪下。

    “劉琦，你怎么看？”李珙自己不能下決斷，出言詢問劉琦。

    “屬下無法決斷。”劉琦回答。他完全無法斷定大食軍是否已經撤走，若猜錯責任又太大，不敢說。

    “你們呢？”李珙又看向李白與牛牟。

    “屬下認為，應穩(wěn)妥行事。”李白說出自己的意見。

    “屬下也無法決斷。”牛牟則耍了個滑頭。

    “唔，”李珙聞言輕聲說了一聲，又低頭發(fā)反復琢磨，終于抬起頭說道：“發(fā)兵進攻碎葉鎮(zhèn)！”

    “屬下聽令！”莫元松了口氣，立刻應諾。

    “都護，還請三思。”劉琦卻又說道。

    “吾已經三思過了，決意出兵碎葉鎮(zhèn)，就賭并波悉林已經撤走。”李珙語氣堅定地說道。

    “既然都護已經下了決定，屬下不敢再違背。敢問都護要發(fā)兵多少？”劉琦又道。既然李珙已經下定決心，他也不會再違背，開始詢問具體手段。

    “潔山城只留五百步軍，再留一百騎兵，其余所有士卒全部去往碎葉鎮(zhèn)。以牛牟統(tǒng)領留下之軍。”

    “俘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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