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將陽-《秦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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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亭長放了我!”
黑夫聞聲看過去,卻見那人蓬頭垢面,大冬天里依然穿著身短褐,被一根麻繩死死綁在馬廄的柱子上。
他問一旁的眾人道:“此乃何人?”
求盜東門豹應(yīng)道:“這是剛剛抓回來的賊人。”
“我不是賊人!”那青年再次嚷嚷起來,雖然身子被縛得緊緊的,脖子卻努力伸長,叫嚷道:“亭長,小人只是普通士伍,真是被冤枉的!”
“冤枉?”
東門豹冷笑著,舉起拳頭朝那人揮了揮,嚇唬他道:“茅,這下雪天的,你不好好呆在家中,一個人在楊樹里游蕩亂逛,是想作甚?”
那個名叫“茅”的青年身子一縮,嘟囔道:“我……我是去訪友……”
“訪友?訪的是誰?他家在何處?可否為你作證?你乃小箐里人,在楊樹里無親無故,說是訪友,卻不走正門,反倒于里墻外徘徊,怕不是想翻墻進(jìn)去偷雞摸狗吧!”
利咸也加入了對那人的質(zhì)問中,比起東門豹來,利咸的質(zhì)問就細(xì)節(jié)多了,每一句都直擊要害,讓茅無言以對,也讓黑夫又高看了他一分。
原來,作為鄉(xiāng)下的片警,亭部屬吏每日的職責(zé)之一,就是在所轄片區(qū)內(nèi)巡邏。如果發(fā)現(xiàn)有健壯男子到處游逛,不事生產(chǎn),就要盤問其身份。若是被盤問者面露驚恐,返身逃跑,甚至可以馬上收捕!
今天早上雪停之后,求盜東門豹和亭中的幾人商量著,覺得每逢入冬,盜賊就會增多,所以便與利咸、小陶二人出去巡邏。
果不其然,在湖陽亭部東面的“楊樹里”,他們發(fā)現(xiàn)了鼠頭鼠腦的士伍茅,正在一段坍塌的里墻邊徘徊。東門豹大呼質(zhì)問,茅竟拔腿就跑,他們便追了上去,跑了幾百步后,將其擒獲,帶回亭里關(guān)押起來。
“這位求盜,你長相兇惡,聲音又大,我還以為你是盜賊呢,哪能不跑?亭長,我當(dāng)真沒有為盜,放了我罷。”茅依然在狡辯,苦苦哀求。
不過眾人已經(jīng)不理會他了,此人形跡可疑,就算不是賊,最少也是個”將陽罪“,即游蕩罪,是萬萬不能放的。他們開始商量,什么時候押去縣城,或者鄉(xiāng)上。
要知道,亭部雖然有緝捕盜賊的責(zé)任,卻沒有審判、行刑的權(quán)力,頂多簡單詢問幾句,臨時收押一兩日,便要轉(zhuǎn)移到縣、鄉(xiāng)去,交給令吏或鄉(xiāng)嗇夫?qū)徖怼?
過去月余,類似的案件本是東門豹和三名亭卒商量著定的,既然亭長已經(jīng)來上任了,此事自然就由黑夫抉擇。
黑夫抬頭看了看隱在云層中的日頭,回到這時代后,他漸漸地也有了前世時,那些鄉(xiāng)下老人才擁有的,看天知時的技能。
“現(xiàn)在已過下市(17點),不管送去縣城還是送往鄉(xiāng)邑,都有些晚了,天雪路滑,夜里容易出事,還是明天一早,再押送出去罷。”
說著,他又問道:“亭中是否有犴獄?”
小陶正要作答,魚梁卻搶著道:“有,就在前院!”
黑夫點了點頭:“汝二人將其押過去,關(guān)起來罷。”
“唯!”
犴獄,就是亭舍里的臨時拘留所,黑夫見茅的胳膊、腿腳凍得通紅,又加了一句:“多給他些稻草抱著睡,夜里別凍死了。”
……
等到茅被魚梁、小陶押下去后,黑夫才在蒲丈、東門豹、利咸三人陪同下,繼續(xù)熟悉亭舍的各個區(qū)域。
邁入簡陋卻結(jié)實的院門后,卻見里面有前后兩個院子。
緊鄰前院門口的,有左右兩塾,也就是兩間小屋。左屋是蒲丈的住處,有一矮榻。蒲丈作為亭父,不管擒拿盜賊,只管迎來送往,他得在門邊守著,遇上有路過的人來借宿,亦或是官吏出差來就食、喂馬,他都得招呼著。
右屋則只有一個坐墊,一個小案幾,旁邊還掛著一個小鑼,對外開了個窗,坐在這里,可以將道路情況一覽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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