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末星部如此心腹大患,當(dāng)是滅得越早越好。”韓岡義正辭嚴(yán)。 王韶?fù)u搖頭:“末星部只是小患,不過有.百帳【注1】,官軍一到,舉手可滅。真正的大患,遠(yuǎn)的是西賊黨項,近的是諸部吐蕃,都是難以剿滅的隱患。不知賢侄對此有何高見?” 韓岡心知這該算是考試了,如果通過了,一切好說,如果通不過,王韶大概就會掉頭走路。幸好他這些天做了點(diǎn)功課,王韶去年上書天子的《平戎策》的內(nèi)容并不是秘密,而在擔(dān)任過渭州軍事判官的張載門下,他過去也曾記下了許多資料和數(shù)據(jù),不會在王韶面前露怯:“具體的措施,機(jī)宜的《平戎策》中都已說盡,不外乎以夷制夷,收吐蕃,攻黨項。” 王韶輕輕點(diǎn)頭,沒有說什么。韓岡很清楚王韶要聽的并不是這些,大手一揮,開始談古論今:“吐蕃與大唐同時興起,其為禍中原,三破長安,烈度遠(yuǎn)在西夏之上。幸好其覆滅也幾乎與唐同時,如今已不足為懼。不過吐蕃國雖亡,部族仍在。如今關(guān)西四路,大小部族數(shù)以千計,而以秦鳳為最。秦鳳路沿邊十三寨,大部百廿三,小部五百九,戶口倍于漢人,其中吐蕃諸部占了九成以上。” “是啊,秦鳳路的吐蕃人太多了。再往西則更多。”王厚在后面插了句嘴,算是幫韓岡做個哏,好引出下文。 韓岡扭頭對王厚會意的笑了笑,回過頭來繼續(xù)道:“不過吐蕃有一樁好處,就是畏服貴種。從松贊干布傳下來的血脈,最為吐蕃人所敬服。否則李立遵也不必遠(yuǎn)赴西域去把唃廝羅請回來,再立為贊普【吐蕃國王】,以占一個大義的名分。” 李立遵是幾十年前河湟吐蕃的大首領(lǐng)之一,但他沒有吐蕃王家血統(tǒng),無法就任贊普,所以去了西域高昌將傳承松贊干布血脈的唃廝羅弄回來做個傀儡,還把自己的兩個女兒嫁給了才十二歲的唃廝羅,做足了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模樣。他這一招也算管用,河湟吐蕃中的另一位大首領(lǐng)溫逋奇都不得不在名義上低頭聽從他的號令。 “可嘆李立遵妄自尊大,竟然想廢唃廝羅而自立為贊普,不想唃廝羅先行一步,轉(zhuǎn)投了溫逋奇。” 韓岡說到這里,王韶冷笑一聲:“魏武不是那么好做的。” “機(jī)宜說的是,自與唃廝羅反目,李立遵勢力大衰,不復(fù)舊曰之觀。唃廝羅投溫逋奇后,拋棄了李立遵的女兒,但他以李立遵為殷鑒,不娶溫逋奇家女子,而改娶吐蕃大族喬家族之女為后,其勢力擴(kuò)張又為溫逋奇所不容,到最后一場火并,溫逋奇被殺,唃廝羅成了真正統(tǒng)治河湟的贊普,甚至還大敗過李元昊那反賊,讓他退回六盤山后。” 王韶似有感觸,道:“幸好他家中不靖,不然又是一個李元昊。” “的確。唃廝羅家中不睦,他棄李立遵之女,便與其所生長子瞎征和次子磨氈角反目。最后卻是幼子董氈繼承其位,其余兩子皆自立。瞎征和磨氈角甚至曾陰助黨項,逼得唃廝羅離開青唐王城而遠(yuǎn)避歷精城。如今唃廝羅已死,董氈手段遠(yuǎn)不如乃父,河湟一帶又趨分裂。西賊對河湟虎視眈眈,如果朝廷不加重視,讓西賊趁虛而入,關(guān)中危矣!” 對于韓岡的一番話,王韶很滿意,從中完全可以看出韓岡對河湟局勢深有了解。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如果連要針對的目標(biāo)是誰都不知道,這樣的人如何能用? “那依賢侄的意思,對青唐吐蕃又該如何處置?”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