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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了一句從來沒有對人說過的大實話。

    “我沒有一天過得安穩(wěn)?！?

    說出這句話的楚歌，仿佛將內(nèi)心壓抑已久的怨氣，都全部釋放了出來。

    他抬起頭，抿起嘴，極力的控制自己。

    但他的語氣還是有些輕微的顫抖了起來。

    從軍六年，早已經(jīng)讓他喜怒不于色。

    即使泰山崩于前，也可以坦然接受。

    可面對楚河，他終究還是卸下了所有偽裝的鎧甲。

    他像一個單純的孩子一樣，對著自己父親，抱怨著這些年發(fā)生在他身上的委屈。

    “我很想念你，無時無刻都在后悔著自己的所作所為?！?

    “對害死你的人，心懷怨恨，報仇成了我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這樣的生活，其實很吃力，只要我稍微一放松，就會墮落無盡的深淵里?！?

    楚歌望向楚河，眼眶已經(jīng)完全濕潤，他問道：“我可以再抱你一下嗎？”

    那是他從未表露過的孩子氣。

    或許在父親的面前。

    他依舊是當(dāng)年那個得不到糖果，就只會哇哇叫刷存在感的叛逆少年。

    楚河沒有拒絕楚歌。

    楚歌便上前，再一次抱住了楚河，他真誠道：“如果有來生的話，我還想當(dāng)你的兒子?！?

    楚河再一次嫌棄道：“真是的，你都長怎么大了，怎么還那么喜歡撒嬌啊?！?

    話說得很嫌棄，但他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我真的很愛你?！?

    楚歌說出了，他那一日，沒有機會跟楚河說得話。

    楚河無可奈何回了一句：“好吧，我也愛你?！?

    楚歌嘴角上揚，露出了陽光一樣干凈的笑容。

    從圖書館回去的路上。

    傍晚的朝霞照耀在他和林青煙兩人的身上。

    拿著《人間失格》的林青煙再次問道：“你說你都經(jīng)歷了怎么多絕望啊，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什可以讓你感到絕望了的吧？”

    “有的?！?

    楚歌誠實道：“我無法想象失去你和萌萌是什么樣的絕望。”

    “那如果有一天，我不小心死去了呢。”

    “你在說什么胡話?。俊?

    林青煙停下腳步，朝著楚歌無比認(rèn)真的說道：“書上說，人真正的死亡，是被最后一個人忘記。”

    “如果我有一天真的死了，我希望你可以為我而活下去。”

    “因為，你是我存在過的證明！”

    她那副認(rèn)真討論生死問題的傻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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