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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jù)桓郡公所言，姬鳳濯比他想象中更加復(fù)雜狡猾。

    以他幾十年閱人的經(jīng)驗，竟完全看不清楚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今日的姬鳳濯與那一日又有不同。

    沒有了刻意的討好，沒有了流于表面的算計，有的只是沉穩(wěn)大氣中隱隱透出的矜貴，與他的身份、年齡和經(jīng)歷都極為匹配。

    拋開血緣關(guān)系，單純以一個局外人的眼光來看，他也是一位成熟的、頗有魅力的男子。

    雖然際遇大不相同，但姬鳳濯與天慶帝有很多的相似之處。

    年齡相仿，出身一樣，容貌也難分高下。

    在她心目中，姐夫的位置比親爹還高，姬鳳濯雖是桓郁的親舅舅，卻只是個陌生人。

    但她也不得不承認(rèn)，即便她的一顆心全都偏向姐夫，也抹殺不了姬鳳濯更加出眾的事實(shí)。

    這便是坐享其成和白手起家的區(qū)別。

    蕭姵第一次在心里真正認(rèn)同了蕭姮對天慶帝的評價。

    縱使姐夫再勤政再努力，他也只能做好一名守成之君。

    而姬鳳濯……

    桓老郡公早在二十年前便把他看得十分透徹。

    他有抱負(fù)有野心，只是那時還太年輕，尚不具備與野心相匹配的能力。

    二十年過去了，他的能力有多少提升暫時不便下結(jié)論，心性倒是真的磨煉出來了。

    當(dāng)然，他能不能做一位比姐夫更好的皇帝，還得看他有沒有本事奪回江山。

    姬鳳濯眼中閃爍著淚光，朝桓郁伸出了手：“郁兒——”

    桓郁并非鐵石心腸，眼前的男子畢竟是母親唯一的弟弟，這些年又遭受了數(shù)不清的磨難，絲毫不為所動是不可能的。

    但他性子一向清冷，與初次見面的人抱頭痛哭這種事情絕不會發(fā)生在他身上。

    他躬身施了一禮：“見過舅舅。”

    照他之前的想法，初次見面這一聲“舅舅”也是很難叫出口的。

    還是蕭姵對他說，血緣關(guān)系是無法改變的，早晚都得叫舅舅，沒必要弄得大家都尷尬。

    他覺得她的話頗有道理，這才以舅舅相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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