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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她出身外星域。雖然世家，卻無法像水云嵐那樣把底層視作豬羊。

    水云嵐心情一直不好，她也懶得安撫袁幼緣。不過個外星域低等世家的女人，要沒有高玄，她在中央星域只能被當成玩物。有什么資格和她并肩坐著。

    水云嵐說完又后悔了，高玄是外星域底層出身，這么說對高玄太冒犯了。

    只是話都說了，也收不回來。再去解釋，反而顯得太刻意。

    水云嵐不動聲色看了眼高玄，高玄神色平靜，眼眸黑亮沉靜，就好像沒有聽到一樣。

    她心里禁不住嘆氣，這男人，什么時候都是這樣深沉。說實話，她真的很不喜歡這樣的深沉。

    她寧愿高玄憤怒生氣，至少能看到他會有情緒上的波動。

    三人都不說話，艙內的氣氛略有些尷尬。

    袁幼緣抱著高玄手臂，頭貼在高玄肩膀上。她現在突然明白，不論之前水云嵐對她表現的多友好，在水云嵐眼中，她都是底層。

    這讓她很生氣，又很郁悶。在這里，高玄是她唯一的依靠。只有抱著高玄，才能讓她有安全感。

    高玄感應到袁幼緣的郁悶，他溫柔的摸了摸袁幼緣長發。

    袁幼緣心情大好，撅起柔潤嘴唇輕輕吻了下高玄。高玄和袁幼緣相視一笑，心里盡是滿足歡愉。

    袁幼緣和掛互動，動作并無任何情欲的味道，卻溫馨甜蜜。旁觀的水云嵐看的很不是滋味。

    她長這么大，哪怕和人再親密，也從沒有享受過這種溫馨甜蜜的感覺。

    水云嵐閉上眼睛，再不看這對狗男女。

    好在沒過一會，水云嵐就聽到高玄說了一聲：“到了。”

    三個人駕馭圣甲從天空上飛落下來，來到一處河岸邊。

    準確的說，這應該是一處污水排泄渠道，巨大管道中流出的水渾濁黑紅，散發著沖天的臭氣。

    這里的水不但味道難聞，還有毒。渠道兩邊草木都是一片枯黃，一些樹木更是長的扭曲變形。

    最引人注目是岸邊長著的一片花，這些黑紅的花朵有些像玫瑰，卻更為艷麗。只是這些花瓣都散發著濃烈臭氣。

    一個拇指大半透明小人就漂浮黑紅花朵上方。小人穿著藍色裙子，背后長著透明的兩對蝶翼，金色頭發，碧藍眼眸，五官精致絕倫，看上去異常漂亮。

    這個小人眉眼間顯得特別純凈，和這里惡臭環境形成鮮明對比。

    水云嵐聽說過拇指妖靈，卻是第一次見到。她也不禁呆了一下，這小人可真漂亮。她甚至生出了強烈憐惜喜愛，很想把小人帶回家當個寵物。

    水云嵐立即又警覺不對，她怎么會對一個邪神生出這種想法，簡直是瘋了。

    但她又沒有感應到魅惑力量，神魂也并沒有被外力干涉的跡象。

    袁幼緣可沒水云嵐那么多想法，她驚嘆說：“哇，可愛。”

    但她也沒失去理智，又補充了一句：“可惜是個邪神。”

    拇指妖靈對袁幼緣甜甜一笑：“你們人類總對異族充滿惡意。來自負空間的生命，并不都是邪惡混亂。用你們文明的說法，宇宙是陰陽兩分，有善既有惡，有光既有影。”

    她說著收斂笑容，一臉很認真的說道：“負空間就像正宇宙一樣廣闊，有著無數生命。怎么能把所有生命用一個很狹隘看法去定義，這本身就是一種無知。”

    水云嵐點頭：“你說的很對。但是，你還是要死！”

    “等等。”

    看到水云嵐要動手，拇指妖靈伸出小手示意水云嵐別急著動手，她說：“我有五億信眾，我是他們唯一的精神燈塔，給予他們光芒和希望。”

    “那又如何？”

    水云嵐已經在默誦法咒，準備催發玄冥劍。至于拇指妖靈所說的那些，在她看來并沒有意義。

    拇指妖靈沉默了下說：“我的精神和五億心中連接在一起，我死了，他們也會死。”

    “那又如何！”

    同樣四個字，水云嵐再次重復就多了幾分冷冽決絕。

    拇指妖靈微微點頭：“這樣啊，明白了。”

    “異端，受死。”

    水云嵐催發玄冥劍，深藍劍光從天空上直斬而落。

    深藍劍光越來越盛，等到劍光斬在拇指妖靈面前，已經變成一柄千米長巨大光劍。

    玄冥劍森然酷寒劍意，更是旁邊污水渠道徹底凍結，花草樹木都蒙上一層白色寒霜。散發的濃烈氣味分子都被凍凝，漫天臭氣一下消失了。

    冰寒的世界，一切都多了幾分雪白干凈，就是污濁惡臭的污水都多了幾分扭曲抽象的奇幻美感。

    尤其是黑紅的花朵，沒有了臭氣又多了一抹白霜，看上去尤其瑰麗。

    拇指妖靈并沒有看天斬落的玄冥劍，她漂亮純凈的碧藍眼眸盯著那片黑紅花朵若有所思。

    她對水云嵐說：“你知道么，這種花的種子來自負空間，原名叫光之花。只有在純凈美麗的彩虹光芒中才會盛開。到了這個世界，卻需要腐爛的泥土惡臭污水澆灌，才能成長開花。”

    玄冥劍斬落的速度何等快，拇指妖靈卻有時間娓娓講述光之花的由來。

    在這一刻，時間似乎凝固了，只有拇指妖靈的聲音在凝固時間中翩然飛舞流轉。

    水云嵐感覺最不好，她神魂和玄冥劍共鳴，符文種子推動無盡源力轉化為劍光，似乎世間一切都能斬開。

    但在這一刻，她卻不得不聽拇指妖靈說話，對此也沒有任何辦法。

    這種詭異的神術，也讓水云嵐心中警惕、戒備。

    她只能慶幸拇指妖靈也動不了，只能通過聲音傳遞信息，無法真正干涉到戰斗。

    拇指妖靈繼續說道：“按照你們的文化，我把此花稱作黑蓮。出污泥不染，氣雖惡姿卻美。不論外界如何看它，它自顧生長開花。”

    拇指妖靈說著落在一朵黑蓮花上，她輕輕撫摸著覆蓋白霜的花瓣感嘆：“這樣的花兒，與人無害，與世界無害，你們又何必壞它。”

    看到拇指妖靈能自由行動，水云嵐心中駭然。

    從天斬落的玄冥劍光，還在一寸寸落下。對比行動自如拇指妖靈，玄冥劍慢的如同蝸牛。

    水云嵐很怕拇指妖靈就此反擊，更怕它趁機逃離。

    拇指妖靈似乎知道水云嵐在想什么，她對水云嵐說：“在我神域內我可以放慢時間，但只對我有效。一旦和互相干涉，神域就失去作用。我跑不掉的，你不用擔心。”

    她悠悠嘆氣：：“我終究會死，早一刻晚一刻而已。你殺我也不必用這么大力氣，搞的驚天動地，沒必要。”

    說著，拇指妖靈慢慢閉上眼睛，“任務完成了，我可以進入永遠的安息。這也不錯。可惜了這些黑蓮花，可惜五億痛苦的生命。可惜可惜……”

    幽幽嘆息中，被束縛的時間突然解開，緩緩落下的玄冥劍猛然斬在拇指妖靈身上。

    深藍劍光中拇指妖靈化作點點晶光破碎，等到劍光消散，地面上就多了一道數千米長的深深裂痕。

    拇指妖靈留下碧綠神晶，只有米粒大小，卻神光閃耀，放射出無比純凈神力氣息。

    “二品神晶！”

    水云嵐又驚又喜，她驚的是拇指妖靈就這么束手被殺，沒有做任何反抗。喜的是居然凝成二品神晶，這個邪神果然厲害。

    高玄沒關注那枚神晶，他注意到周圍生命氣息瞬間消失大半。

    整座黃金城的人口，在拇指妖靈死亡的時候至少損失了八成。

    數億人生命氣息大范圍瞬間滅絕，這種氣氛讓高玄心里都很不舒服。

    拇指妖靈并沒有說謊，數億信眾果然和她一起被殺。

    這種生死與共的神力變化，高玄也是第一次見到。

    水云嵐也注意到周圍大量生命氣息突然消失，她哼了一聲：“邪神果然可恨，居然拖著這么多人一起死！”

    她頓了下又淡然說：“信奉邪神的垃圾，死再多都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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