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司小姐,這頓飯用得怎么樣,還滿意嗎?” 神態尊重,口吻恭敬,儼然是一謙卑姿態。 “……” 全場寂靜,鴉雀無聲。 連呼吸聲都能聽得清晰。 所有人都跟傻了似的,靜靜地看著這一幕,一個個的,眼珠子怕是都能瞪出來。 程悠然和傾伊人亦是呆了,表情怔怔的,顯然不明白經理為何會“搞錯對象”,混亂的腦子甚至都理不清眼前的場面。 至于原本緊張期待的司裳—— 在這一秒如墜冰窖,渾身翻滾的血液瞬間冷凍成冰,鮮血在血管里凝固,體溫被剝奪得徹底,她冷得連骨頭都在止不住地顫抖。 天旋地轉,頭昏腦漲。 窘迫、恥辱、憤怒,種種情緒如同潮涌席卷而來,她恨不能原地找個洞鉆進去。 “還行。甜品不錯。” 司笙神情淡淡的,懶洋洋地回答。 榮辱不驚。 沒有絲毫因遭遇特殊待遇而欣喜若狂的模樣。 ——也就是說,她早就知道自己才是領班口中的“司小姐”。 意識到這一點,除了恨不能失掉五感的司裳,在場其余人臉色都頗為難看。 他們竟然當著“正牌”的面,對一個“冒牌”大獻殷勤。 他們都做什么了? 暗自笑話兩人都姓司,結果一個在天上當鳳凰,一個在地上當土雞; 因司笙不給加微信,之后默契抱團不再搭理司笙; 跟司笙說,你今天這一頓是沾的司裳的光,要敬司裳一杯; …… 不勝枚舉。 那畫面,稍微一回想,就尷尬到令人窒息。 司笙全程淡定旁觀,是以怎樣的心態看他們這群跳梁小丑的? 他們默默伸手捂臉,覺得臉頰生疼生疼,腫得都沒法見人了。 “那就好。” 尚崇點頭。 司笙站起身,拿起放椅背上的外套,隨口問:“我點的菜,打包好了嗎?” 她來之前,就交代過尚崇,弄幾個菜打包,她得帶回去給蕭逆吃。 尚崇道:“都打包好了,就放在前臺。” “謝了。” 懶懶應了一聲,司笙將外套搭在手肘,提起包,沒跟眾人告別,大步走出包間。 身姿高挑,從容隨意,毫無拘謹。 儼然對德修齋再熟悉不過。 而,在座眾人,對司笙打包一事并未察覺,只有程悠然、傾伊人皆是一驚:她們在德修齋,從未聽過“打包”一說。 想至此,程悠然和傾伊人不約而同對視一眼,旋即移開,又雙雙看了眼面色慘白、表情麻木、眼神呆滯的司裳,心情難以形容。 司裳方才的得意和驕傲,她們都看在眼里,如今事情來個百八十度的轉彎,從天堂墜入地獄的差距,所受到打擊可想而知。 實際上,不止是司裳,為了烘托她而幫忙說話、添油加醋的程悠然和傾伊人二人,此刻也覺得難堪。 “各位。” 司笙一走,尚崇就收起恭敬神情。他笑得如沐春風,可視線一一掃過全場時,每個人都覺得毛骨悚然。 他字字頓頓地開口:“我們德修齋的規矩,司笙、司小姐用餐,一律免單。” 加重“司笙”二字,強調什么,不言而喻。 不怪尚崇做得如此直接。 倘若沒有上甜品時的嘲諷司笙,他們也不至于做到這種地步,只會暗示到當事人知情,點到為止。 可是—— 偏偏有了先前令人不快的一幕。 德修齋所有工作人員,都對司笙恭敬有加。其中有知情的、亦有不知情的,最初待司笙恭敬中有疏離、客氣,相處下來,發覺司笙從未把使喚他們當做理所當然,與他們相處隨性、友好。 久而久之,工作人員都真心尊重她。 自然,也是打心底維護她。 “……” 沒人說話。 鬧了個這么大的烏龍,他們都渾渾噩噩的,完全給不了任何反應。 尚崇神情不卑不亢,繼續道:“這一頓免費,如果有想追加的,隨時可以跟服務員說。希望各位用餐愉快。” 該說的說完,尚崇沒再久留,極其冷淡地一瞥司裳,便轉身走出包間。 …… 門被關上,包間內,久久無人說話。 他們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陷入尷尬寂靜的氛圍里,渾然不知該如何打破。 “晚上還去玩嗎?”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有人問了句。 這句話,像是開啟聲音的開關一樣,驚醒了在場所有人,靜默頓時變得喧嘩。 “我老婆催我回去照顧孩子呢,必須要回去才行。” “我也不去了,我媽都打了幾十通電話了,再不回去手機都沒電了。” “那什么,不好意思,我這里也有點急事,要趕緊走了。下次再聚吧。” …… 一開始,還有人逐個找理由,但到最后,連找理由的都沒有了。 他們急匆匆地起身,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嘈雜聲里,還夾雜著一些低語。 “怪不得一問三不知,原來正主根本就不是她啊。” “太會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吧,說什么問過前臺了,搞得跟真的似的。” “鬧出這么大一烏龍,簡直丟臉死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