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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妻子送到家里，韓東聯絡鄭文卓越好地點后，趕了過去。

    是一家喝下午茶的地方，他如約趕到之時，鄭文卓已提前在位置上等著。東張西望，形體消瘦憔悴，全不復韓東印象里的爽利灑脫。

    倆人有陣子沒聯絡過了，事實上在那家私人偵探社倒閉之時雖不至于翻臉，心下確定都生了芥蒂分歧。

    韓東的意思賠便賠掉，堅持原定的計劃。鄭文卓則不甘心，瞞著成立催債部門想盤活偵探社……

    后還因為催債差點鬧出人命來。

    這些過往，又讓他連帶記起那期間發生過的很多事。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妻子用手臂幫自己擋的那一鋼管，致輕微骨裂，休養了很久。

    那件事也是倆人感情的催化劑之一，若非那件事，韓東當時的心態還處在離婚和不離婚的左右搖擺中。

    心下稍平，他放緩情緒，坐在了鄭文卓對面。

    “現在怎么這鬼樣子?！?

    鄭文卓抬頭，迅速站起：“來啦?！毖凵耖W爍著，又抓了抓頭發干笑：“不是實在過不去，也不好意思找你張口。因為我知道，弟妹這陣子在輿論中間，不會太輕松……”

    “這倒沒事，她缺的不是你這點錢?！?

    “那……”

    韓東兀定點頭：“沒問題。我就想打聽下，說的那個數到底夠不夠。你弟妹既然答應了，肯定會幫你這次?！?

    “夠了?！?

    “我，打欠條，利息按照過橋的怎樣……”

    韓東看了他一會，停頓著打斷：“文卓，你狀態這次見面，特別的不對。海關為什么會扣你的貨？都經歷過一次這類挫折，還要經歷第二次么？你辦個證，納個稅，是少賺點，有什么啊。不至于像這次，貨一被扣，急的沒頭蒼蠅一樣。”

    鄭文卓搓了搓發僵的面孔：“東子，你不懂這里面的規則。且不說辦個證有多難，僅僅盤下幾個萬噸庫都不知道要多少錢。我剛從事這個沒有多久，便動心思想撈一筆再說。我另一個朋友，在這一行好多年了。出事的概率很小很小……”

    “我是不懂，我就懂規規矩矩做人做事，賠掉也坦然。說這些不是想當事后諸葛，咱們倆一塊長大的。幫你肯定沒問題，別說一次。兩次，三次，只要是正經事，都可以。問題我主要就是擔心，到底是幫你還是害你。”

    鄭文卓眼眶發紅：“咱倆是兩個世界的人，我理解你，也希望你可以理解我。你不知道，很多在你看來簡簡單單的事，特別殘酷。證件我辦過，關系找過?？ㄖ鴰讉€月都沒進度，不得不放棄。想過讓你幫我通融下，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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