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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身邊還有陳凡與諾諾，路明非想自己大概在這種情況下會嚇得屁滾尿流。

    “路明非，你耳朵沒出問題，不用說出來。”諾諾沒好氣地道，但是她同樣用警覺的目光全神貫注地掃視著她負責的這一半面。

    顯然她也聽到了這個詭異的笑聲。

    陳凡雙手握緊了黑刀，輕輕笑道：“它在嘲笑我們呢……”

    擁有鎮魂系統的他，對于情緒的感知更加敏感，能夠從這笑聲中聽出不屑與嘲諷。

    的確，如果一個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生物，看著遠比自己渺小的存在，在它到來時沒有瘋狂逃跑，反而聚在一起似乎要反抗它，自然也會發出嘲笑。

    “它？”路明非敏感地捕捉到了這個詞。

    陳凡精神越來越集中，憑借著水流的波動感知著正在靠近的那個存在。

    但是它似乎知曉陳凡能夠操縱水流，不斷在水中相連的甬道中飛速變換位置，幾乎充斥了整個青銅城空間的無數水流宛若掀起風暴的汪洋般不斷流動。

    青銅城那種獨特的機械轉動聲響起，就像是時鐘開始運轉，一處處漩渦在甬道入口浮現，不知道是否是青銅城的獨特裝置造就了這些效果，還是那個隱藏在水中的存在以自己的力量形成了它們。

    陳凡三人原本所踏的完整的青銅大地忽然分散成了一塊塊青銅磚石，就像是孩子小時候經常玩的積木一般，開始分散移動起來。

    但是它們的運動充滿了機械變化的美感，宛若凝縮了最為簡約而高效的設計。

    很難想象，一座靜止了上千年的青銅城，如何還能夠保持如此精密的運動。

    但是陳凡對于它的變化并不意外，操縱著水流托起三人。

    相比青銅城的變化，有更值得注意的事情。

    一抹極快的黑影出現在甬道中！

    在一處甬道的漩渦中央，驀然涌起了大量的氣泡，一個不可思議的巨大黑影忽然從那里出現，沖入大殿中洶涌水流中，朝著諾諾的方向撲擊而來！

    在它眼中，相比于更具有威脅力的陳凡，諾諾是個更好狩獵的獵物。

    首先削弱敵人的戰斗力，精準，致命！

    它可不是什么沒有智慧的野獸！

    諾諾看到了從洶涌水流中沖向自己的黑影，一瞬間有些懷疑自己看到的是真實還是幻覺。那黑影帶著無與倫比的力量襲擊過來，就宛若一道閃電撕裂了天際。

    也就是在這時，路明非正好將強射燈的光芒照射向諾諾的方向，讓他和諾諾在黑影襲擊過來的一瞬間看清了它的容貌。

    巨大的、無法用語言概括的生物。

    它一邊在水中遨游，一邊傳來了像是笑聲又像是嬰兒啼哭的聲音，在三人周圍的空氣中響起，又像是直接在腦海中響起。

    它彎曲脖子，頭顱揚起，已經完全準備了攻擊姿態，毫不忌諱和被它鎖定的獵物們對視。它被強光燈照射的身軀就近乎四層樓的高度，修長的脖子上遍布黑鱗，沿著嵴椎，是鋸齒般的黑色骨刺，刺破鱗片而出，古老的鐵質面具覆蓋了它的臉，只露出妖異的黃金瞳。

    不是親眼見到，沒人會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這種生物，它的身影可以從各種神秘的、異端的書中找到。

    有人說它們隱藏在洞穴中，含著硫黃噴吐火焰；有人說它們是含有劇毒的大蛇，有不止一個頭；也有人說它們是天命的象征，是半個神明。

    在古代歐洲的航海家中悄悄傳著這樣的說法，東方的海洋不可航行，那里的水是紅色的、沸騰的，因為水底流動著巖漿，成群的生物就游動于巖漿層的上方，他們發怒起來會斷送任何大船，除非你投下米粒，因為米粒看起來像是蛆蟲鉆進他們的鱗片里。

    但是這一切的傳說都不足以描述它們的真面目。

    當它真正現身在人類面前時，遠比任何傳說都更加猙獰和威嚴。

    只有一個字能描述它們——龍！

    諾諾從未見過如此真實的龍族。

    哪怕她在卡塞爾學院中見識過龍的姿態，可也從未見過如此真實而巨大的龍族，諾諾也不過只是剛剛進入大學一年的混血種，沒有參加過多少真正的任務，哪怕跟隨執行部的資深探員體驗過捕獵任務，也只是狩獵那些失控的混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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