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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老夫人一愣。

    讓兒子去福建？

    這并不是她想要問的，她是想問陛下打算怎么安置祝嬤嬤......但兒子去福建？

    饒是她并不懂什么軍政之事，也感覺此事好像有些不對勁。

    很不對勁。

    因為西北魏家植根于西北，數(shù)百年來都是西北的武將世家，這近百年來都掌著西北督府。

    兒子是現(xiàn)任的西北都督，他去了福建，那西北都督的位置誰來坐？

    她這樣想著，也這樣問出來了，按著心中的驚疑不定，問道，“那令緒的位置由誰來坐，令紀嗎？”

    魏令紀是她和魏老太爺?shù)拇巫印?

    魏老太爺：......

    他滿心疲憊，真是一句話都不想說，但還是道：“過幾日你便和我回西北，以后再不準踏入京城半步，就是在西北，也再不許多言半句宮中之事，皇家之事?！?

    魏老夫人徹底呆住。

    聽了他后面的話更是不悅。

    她道：“太爺，這是什么意思？現(xiàn)在已經(jīng)就快年底，我們?yōu)楹我F(xiàn)在就回西北，難道要在路上過年嗎？而且你剛剛還說，令緒年后要出發(fā)去福州，他是要跟我們一起去西北還是留在京城屆時直接去福州？”

    還有說什么不準踏入京城半步，不許多言半句宮中之事，皇家之事，憑什么??？

    皇帝是她的確外孫??！

    她只覺得腦子里亂七八糟的。

    今天的事情本來就已經(jīng)將她的精神已經(jīng)耗盡，現(xiàn)在又聽到自家老太爺用這樣一副神情，說著這樣一番完全不合常理的話，就算她尚不知道是哪里不對勁，也知道必定是皇帝做了些什么，還是對魏家不利之事。

    她看著魏老太爺，腦中閃過諸多念頭，最后就又定格到了那明禾郡主身上，突然尖聲道：“太爺，難道陛下他真的為了那個女人在對付我們魏家，他的外家嗎？不過是一個女人......”

    “那是他的原配嫡妻，我們大周的皇后！”

    魏老太爺原本是滿心疲憊什么也不想說，但此時終于還是被魏老夫人把已經(jīng)沉下去的火氣給激了上來。

    “是，你的確是陛下的外祖母，但先國禮后家禮，她既是陛下認定的皇后，你就應(yīng)該對她懷有最基本的恭敬之心，更何況她嫁給陛下，亦從無不妥，更已經(jīng)誕下了皇嫡長子！你憑什么這么自以為是，低看她，還包庇縱容曾經(jīng)暗害她的奴仆，你是得了失心瘋了嗎？”

    魏老夫人被他罵得眼睛發(fā)紅，一直強撐著的最后一根弦終于崩斷了。

    她道：“她不過是一介商戶女，還不能再生養(yǎng)，有什么資格為后？”

    “啪”得一聲，魏老太爺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臉上。

    但這一巴掌打完，魏老夫人被打得癱倒在了地上，呆住了，就是魏老太爺自己也呆住了。

    魏老太爺一生征戰(zhàn)沙場，殺人無數(shù)，但他和魏老夫人成婚數(shù)十載，一直對她愛護有加，還從未對她動過一個手指頭。

    魏老太爺?shù)揭巫由?，看了一眼嗚咽出聲的妻子，也沒有上前去扶她，長嘆了口氣，滿心疲憊道：“文婉，你還記得燕凝嗎？”

    魏老夫人一愣。

    連汩汩而下的眼淚都停住了，抬頭看向魏老太爺。

    燕凝，她當(dāng)然記得。

    那曾經(jīng)是插在她心底很深的一根刺。

    不過這都已經(jīng)過去幾十年了，老太爺為何又突然提起她？

    魏老太爺卻沒理會她的神色，慢慢道，“你應(yīng)當(dāng)隱約聽說過，當(dāng)年，在永泰帝將你賜婚于我之前，其實家中早就已經(jīng)給我定下過親事，就是我母親的娘家侄女燕凝，她跟我一起青梅竹馬長大，我們的婚期都已經(jīng)定下......但是永泰帝卻突然賜婚......”

    他沉了沉臉，簡短道，“永泰帝突然賜婚，父親和母親其實并不喜你，更不喜永泰帝的突然賜婚，所以原本母親是想要我在跟你成婚之后，就再娶燕凝為平妻，讓你就做個擺設(shè)的......”

    “只是我和燕凝都沒有同意，燕凝是不愿與人爭夫，而我，是因為你既然嫁給了我，就是我的正妻，這件事你本就是無辜的，我不能因他人之過而讓你遭受殺身之禍。”

    說什么平妻，一來他們魏家從不納妾，二來燕凝也是世家之女，身份高她甚多，如何可能為妾？

    其實就是讓她死而已。

    他看著她，聲音驀地轉(zhuǎn)冷，道，“但你和燕凝，要真論起來，不管是身份還是情分，當(dāng)年你都是比不上她的，但凡我有納妾之心，或者母親心狠一些，你怕是早就在當(dāng)年嫁進西北之時，就已經(jīng)變成黃土一抔了。”

    “這樣的你，到底有什么臉，又有何資格說明禾郡主是一介商戶女，沒有資格為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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