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師公，他為什么……” 夜牽機卻似有所感，輕聲一嘆：“心都死了，還要腿做什么？” 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 但某些時候，活著卻比死更難。 當年他滿世界找不到他的小月亮，也不是沒有過瘋狂的念頭。 只不過最后都懸崖勒馬，才等到今天。 所以，夜牽機是理解明聿的。 只有經(jīng)歷過失去的人，才懂活著的煎熬，才能體會失而復(fù)得的欣喜若狂。 江扶月：“他的腿還有救嗎？” “時間拖太久，耽誤了最佳治療期，不過針灸配合復(fù)健，還是有希望的。” “師公，”江扶月抿唇，“你幫幫他。” “好。”夜牽機答應(yīng)得很爽快，“如果你能說服他的話。” 叮—— 電梯門打開，明聿一手操控輪椅，一手拿著水杯，從里面出來。 “我沒找到你之前的杯子，就去吧臺重新拿了一個。” 說著遞過去，里面還裝著熱水。 江扶月：“謝謝。” 明聿：“眼睛怎么紅了？” “是嗎？可能暖氣吹得眼睛有點干。” 明聿看了眼角落里正在工作的加濕器，什么都沒提，只說：“那喝點水吧，及時補充水分會好很多。” “謝謝。” …… 冬天的夜晚總是來得格外倉促。 兩人離開的時候，街道兩旁已經(jīng)亮起了路燈。 江扶月平視前方看路，利落地打著方向盤：“晚飯想吃什么？” 明聿想了想：“還記得我們以前常去的那家砂鍋米線嗎？” “記得。一開始你嫌那兒環(huán)境不好，桌子油，地板臟，說什么都不肯動筷子。” 男人也陷入回憶中，嘴角不自覺上揚：“后來看你吃得那么香，我就嘗了一口，結(jié)果停不下來。” “想去那家？” “嗯，不知道還在不在。” “看看吧。”江扶月當即調(diào)頭。 …… 半小時后，車停在二環(huán)的一個胡同口。 各種食物的香氣從里面飄出來，交錯混雜，頑強地鉆進鼻孔。 江扶月打聽了一下，發(fā)現(xiàn)那家砂鍋米線還在，只是店面從最里面搬到了中間，不用繞到后巷，直接從前面進去，走幾步就到。 兩人往里，果然沒多久就看到熟悉的招牌。 只是裝修全換了，店面也進行了擴充，以前只有狹窄的一間，如今是三大間聯(lián)通，分上下兩層。 “兩位來吃砂鍋米線嗎？里面請！” 連服務(wù)也好了不少。 由于正值飯點，生意正好，幾乎每桌都有人。 明聿不方便上二樓，兩人等了十來分鐘，一樓才有位子空出來。 就在兩人準備過去的時候，一道人影飛快擦過，“這里有位子！趕緊的！” 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搶先一步跑到桌子旁邊，一屁股坐下。 很快，他的幾個朋友也呼啦啦跟進來。 “行啊你明揚，動作還挺快嘛！” 那個叫“明揚”的少年下巴一抬，意氣風(fēng)發(fā)：“那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 明駿走過來，輕咳一聲：“哥，低調(diào)點。” “對對對，低調(diào)點。” 岑九霄左右打量，“怎么選了這個地方啊？鬧哄哄的，環(huán)境不太行啊。要不還是換對面金茂二十六樓的自助海鮮吧？” 明揚：“你不懂！這家店賊好吃！我跟明駿吃過好多次了，味道那叫一個絕！不信你等會兒試試看，我保證你要叫第二鍋。” 岑九霄半信半疑：“真的假的？明維表哥，你要不要在這兒吃？” 另一個進來之后就沒有開口的少年，眉心微蹙，并沒有第一時間接話，而是提醒：“我們好像占了別人的位子。” 明揚不舒服了，小聲嘀咕：“哥，你哪邊的啊？明明是我先搶到的嘛……怎么就成別人的位子了？” 恰好這時服務(wù)員走過來，尷尬又委婉地解釋說：“四位小帥哥，不好意思啊，這張桌子是這位先生和這位小姐的，他們已經(jīng)在外面排了十幾分鐘了，所以……” 明揚、明駿、明維，以及岑九霄下意識將目光投向一旁被忽略的兩人。 女孩兒很漂亮，還有點眼熟。 男人坐著輪椅，英俊不凡，氣質(zhì)出眾，也有點眼熟。 四個少年你看看我，我瞅瞅你。 岑九霄原本都已經(jīng)坐下了，第一時間站起來：“不好意思啊，我們不知道。” 明駿也跟著起身，退到一邊，把桌子讓出來，余光卻在偷偷打量明聿，尤其多看了幾眼輪椅。 明維本來就沒坐，這下不用起來了。 只剩“興沖沖占好位子結(jié)果卻空歡喜一場”的明揚還坐著，臉上隱隱寫著“不滿意”和“不服氣”。 明駿趕緊上前，撞了撞他胳膊肘：“哥，別鬧了，人家來得比我們早。” “那也是我先搶到的……”他小聲嘀咕。 雖然嘴上和臉上都寫著不服氣，但起身讓位的動作卻并不忸怩。 “好了好了，你們坐吧。”他才不欺負殘疾人呢！ 然后又問服務(wù)員：“沒有別的座位了嗎？” “樓上有。” 明揚嘴角一抽，“怎么不早說？”早知道他們就上去了啊！還擱這兒搶什么？ 他回頭招呼另外三人：“走了走了，我們?nèi)巧献！? 明駿和岑九霄跟上。 明維卻站在原地沒動。 岑九霄回頭喊他：“哥？” 就在這時，明維突然走到明聿面前，蹲下來：“你是二叔？” 明揚腳下猛頓，差點摔跤。 明駿還好，沒這么驚訝，目光再次掃過輪椅，原來真的是他啊……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