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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脈融合？”陳凡恍然。

    這就是所謂打不過對手，就加入對手？

    “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不簡單。”多目惆悵道：“冥族費盡千辛萬苦，卻也只能將冥族血脈注入人族體內，且還必須是極為純粹的冥王血脈。但這對冥族來說意義不大，我們想要的，是讓冥族具備人族血脈，從而逐漸融入人族當中。”

    “但還不等我們進一步鉆研，此事便被天界察覺。而后我等為首冥王被逐一鎮壓，冥族一脈……如今，怕也不復存在了。”

    原來三界之中還有這樣一段歷史。

    感嘆之余，陳凡又問：“那為何白骨冥王會選擇曼君……呃，之前被你們注入冥族血脈的人，延續到了今天？”

    “不錯！”說到這里，多目都不由激動起來：“這簡直堪稱神跡！誰也未曾想到，當初我們用以實驗的百來人，其中竟有人開枝散葉延續下血脈，時至今日，人間還有身懷我冥族血脈的人類存在！”

    “雖然她體內的冥王血脈已經極為稀薄，可只要稍加培養，就能讓其徹底覺醒我冥族之力！”多目說著看向冉曼君的目光都不由充滿憐惜。

    可緊接著，它卻忽然失落起來：“只可惜，她的冥族血脈雖然已經被激活，卻還是無法與人族血脈完美融合。外表興許看不出來，可若是天界的那幫仙神，一眼就能分別出差別，也不會將她當做人族對待。”

    “所以……”陳凡一下明白了什么，喃喃道：“你想讓她與人族生下孩子，借此來讓兩族血脈完美融合？”

    “不錯！”多目肯定道：“雖然這種方法未必可靠，可也值得一試。就算失敗，現在身負十大冥王傳承的她，已經是我冥族的無冕之王。總是要培養繼承者的。這不是一舉兩得么？況且……我看她也樂意得很。”

    冉曼君沒有丁點羞澀，只是微微一笑，灼灼目光讓陳凡坐立難安。

    陳凡深吸一口氣，低聲問：“那你知不知道，天界已經崩碎。我們發現了冥界的世界碎片，說明冥界也極有可能是同樣的情況。你自己也說了，冥族一脈興許已不復存在。既然如此，所謂的萬世大計，對冥族、對你們這些冥王來說，又還有什么意義？”

    多目沉默了。

    一句話，讓她老邁的身子好像瞬間失去了支柱。

    可還不等她頹然倒地，就忽然瘋了般沖上前來，一把揪住了陳凡的衣領，將他整個身體提起，狀若癲狂道：“那你告訴本王！我冥族這世世代代的茍延殘喘，被囚禁千百年來所受的屈辱，就這般既往不咎嗎！”

    天地震顫。

    字面意思上的。

    當多目咆哮的那一刻，這方世界都仿佛在隨著它的情緒顫抖。

    灰石不斷落下，陳凡都懷疑這座山會不會就這樣塌下來。

    陳凡依舊平淡道：“天界崩碎，漫天仙神不知所蹤。興許，早就死在了三界之外。你的屈辱、不甘，早就沒有了發泄的對象。”

    “那又如何？”多目逐漸平靜下來，只是沒了先前的和善。它自嘲般哼笑道：“若非如此，本王在這死地苦撐千百年，究竟是為了什么？還不如早早死了，到了起碼落不下遺憾。”

    說到底，多目對這個所謂的萬世大計這么執著，純粹是自我安慰。

    仙神、冥族，興許都已經沒了。十二冥王無數年的堅持，徹底淪為笑柄。

    起碼在生命最后，多目不想什么都不留下就走。

    即便萬世大計對曾經的冥族已經沒有意義，它也要通過冉曼君的手，將冥族的存在延續下去。哪怕這個存在已經融入人族血脈，甚至主要以人族血脈為主。

    也因此，陳凡知道她一開始就說謊了。

    她只說了一半實話。

    讓人族血脈融入冥族是真，借此脫離冥界也是真。可目的不是換個條件更好的世界生活，而是為了滲透天人兩界，以期有朝一日顛覆天界，成為三界新主。

    “小子，本王如何行事，用不著你來指點。今日你進了這里，若不能讓她誕下新生兒，就別想著再出去了。本王雖被囚禁了這么多年，實力大打折扣，可對付你，還是綽綽有余！”說話中，雄厚的氣息讓陳凡胸悶不已。

    這氣息不是來自多目，而是四面八方席卷而來，仿佛是這方世界在對他進行壓制。

    最奸詐的冥王果然不是好惹的，被封印這么多年，居然還留有這么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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