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陸漫又道，“背何氏醫(yī)門祖訓。”

    何承背道，“先發(fā)大茲惻隱之心，誓愿普救含靈之苦……存仁心，通儒道，通脈理，識病原，勿重利……普同一等，一心赴救，如此可為蒼生大醫(yī)，反之則是含靈賊。”

    陸漫喝道，“那你做到了嗎？明明我們商量的用量是科學的，也充分考慮了病人存活第一的因素，已經(jīng)加大了藥量。可你怎么能再次加大藥量，居然還敢瞞著我！你哪里存了仁心，哪里普通同一等，一心赴救，你這是草菅人命，有違醫(yī)德，有背祖訓。”

    陸漫氣急了，把前世的“科學”二字都說了出來。又四周看看，墻角一個粉瓷敞口瓶里插著一根雞毛撣子。她過去把雞毛撣子拿出來，照著何承的背打了十下。

    何承從小就是個乖孩子，長這么大第一次被罰跪，還挨了打，被罵得這樣狠，他的眼淚都委屈出來了。說道，“是，這次我是有私心。雖然那個用量我們覺得正合適，但我還想更加有把握。因為做這個手術的是我姐姐，我姐姐又被他們兩人害成這樣。”說完，抹了一把眼淚。

    陸漫說道，“那你知不知道，加重藥量不僅能引起后遺癥，也會害死人命。你知不知道，凡事只要有了開頭，有了僥幸，以后就會越做越順手。承兒，你是何氏的唯一傳人，絕對不能做有失醫(yī)德的事！你甚至可以舉薦其他人去施救，卻不能自己去救人了，又在施救過程做小動作……你太讓姐姐失望了，也辱沒了何家列祖列宗。”

    這話有些嚴重了，何承又流出來淚來。辯解道，“自從我行醫(yī)以來，從來沒有做過一件讓祖宗和姐姐丟臉的事，更沒有做過有失醫(yī)德的事。這次也不算有失醫(yī)德，因為這次手術并不是單一的救人。二夫人說這次手術是創(chuàng)舉，既然是創(chuàng)舉，那就是改革，涉及到了政治，就不是純粹的醫(yī)術了。所以，我這么做，并不算有失醫(yī)德。”

    陸漫氣得又拿撣子打了他兩下，說道，“是，這次手術在外人看來，是創(chuàng)舉，其意義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醫(yī)術本身。但是，對我們實施手術的人來說，就是純粹的醫(yī)術，是治病救人。姐姐也有私心雜念，姐姐也沒有別人說的那么高尚，但我只要開始治病治人，就會嚴格按照祖訓和醫(yī)德去做，這是底線！對二老爺?shù)膮拹海冶饶闵畹枚啵瑢Χ蛉酥暗囊恍┳龇ǎ乙膊毁澩Ｈ粑也幌刖龋铱梢韵朕k法躲去一邊不施救，反正御醫(yī)多的是，這種做法不牽扯到醫(yī)術，也可以說是因為政治。但我們只要開始救人了，對于我們來說就是純粹的醫(yī)術，必須全力以赴，病人第一。弟弟，這是醫(yī)者的底線……”

    陸漫把嘴唇都講干了。何承單純良善，陸漫既怕他以后不知靈活變通在太醫(yī)院那個大環(huán)境里害了自己，又怕他學著過于“靈活”，不自覺中做錯事。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