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功勞-《錦繡醫妃之庶女凰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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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謹快步又走回到門扇前,語氣也冷了下來,不怒自威地對著門外的倪公公說道:“開門!”
他抑制著去敲門的沖動,心口怒意翻涌。
“太子殿下,您好好休息吧。”隔了一扇門,倪公公的聲音顯得有些遙遠,恭敬中又帶著幾分疏離。
顧南謹深吸一口氣,耐著性子道:“孤要見父皇!”
倪公公沉默了。
顧南謹再次重復道:“孤要見父皇!!”音調拔高了三分。
又是一陣沉寂,門外靜悄悄地,沉默不斷蔓延。
過了好一會兒,房門另一邊的倪公公才道:“太子殿下,小人會去轉告皇上,但……”
但皇帝愿不愿意見太子,那就要看皇帝自己的意思了。
顧南謹干巴巴地說道:“孤明白。”
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接下來,就是一陣漫長的寂靜,外面再沒有一點聲息。
屋里屋外,靜得可怕,唯有庭院里的細雨聲簌簌落下。
顧南謹獨自留在這間寢宮里,煩躁地來回走動著。
直到一盞茶后,門外才又響起了一陣腳步聲,朝這邊臨近,越來越清晰。
然后,房門就被打開了。
手執銀白拂塵的倪公公出現在門外,對著顧南謹施了一禮,道:“太子殿下,皇上有請。”
他的身后還有兩個高大健壯的錦衣衛。
顧南謹掃了一眼那兩個錦衣衛,心里覺得嘲諷:這是怕自己逃跑嗎?
可他面上不露分毫,從這間寢宮走了出去。
倪公公走在前面給顧南謹領路,把人一直領到了東暖閣的碧紗櫥里。
皇帝病怏怏地躺在榻上,與顧南謹昨天看到的狀態差不多,依舊是臉色蠟黃,精神不佳,宛如一個古稀之年的老者。
顧南謹走到了距離龍榻三步外的地方停下,給皇帝作揖行禮:“父皇。”
行了禮后,他直起了身,與龍榻上的皇帝四目相對,開門見山地問道:“父皇,您到底想做什么?”
皇帝抬了下手,倪公公立刻意會了圣意,將皇帝扶坐了起來,另一個圓臉小內侍在皇帝的身后放了一個大迎枕。
皇帝嘆了口氣,對著顧南謹露出一個慈愛而疲憊的笑容:“康鴻達和楚家的事你知道了吧?他是奉了朕的口諭行事。”
顧南謹:“……”
“太子,朕快要不行了,以后大齊的將來就靠你了。”皇帝的聲音十分虛弱,神情慈愛,一派慈父心。
他的情緒有幾分意動,胸膛微微起伏著,那雙因為病重顯得有些渾濁的眼睛在燭火的照耀下,幽深浩瀚,眸底折射出深淺不一的光。
他又幽幽地嘆了口氣,嗓音變得沙啞滄桑:“太子,你九皇叔勢大,又有兵權在握,現在朕還活著,還能挾制你九皇叔一二,一旦朕去了……咳咳咳……”
皇帝因為情緒激動,垂下頭把拳頭放在唇畔,連續咳嗽了好幾下。
倪公公趕緊給皇帝撫背,又遞了一方帕子給皇帝。
皇帝拿帕子擦了擦嘴,疲憊地繼續說道:“一旦朕去了,你登基上位,勢單力薄,恐怕就壓不住你九皇叔了,屆時,你有自信保住這大齊江山嗎?!”
“你是朕的兒子,朕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為了這片大齊江山。”
說著,皇帝的聲音更沙啞了,連眼睛都紅了,閃爍著淚光,一片憂國憂子之心。
碧紗櫥里,燭影浮動。
燭火照在顧南謹的身上,在地上投下一道長長的影子。
“……”顧南謹怔怔地看著皇帝,薄唇微張。
皇帝抬手示意顧南謹噤聲,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語調緩慢且凝重地接著道:“太子不愿意當這個惡人,就讓朕來當好了!”
“謹哥兒,你等著,朕會給你一個平穩的朝堂,也算是朕這個父皇對你最后的一份心了。”皇帝深深地凝視著顧南謹的眼睛。
聽皇帝稱呼自己為“謹哥兒”,顧南謹有所意動,眼睫顫了顫,眸光閃動。
他是今上的第一個兒子,曾經也享受過今上的慈愛,在他小時候,今上就是這么喚他的:謹哥兒。
直到先帝封了他為太孫,他才從“謹哥兒”變成了太孫,再后來,就變成了太子。
顧南謹的眼神有些恍惚,思緒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仿如隔世。
皇帝的情緒很激動,幾次更咽,他深吸幾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才又道:“朕知道你怪朕,但是,現在,朕還是想為你做最后一點事……”
隨著皇帝這情深意切的一句句,倪公公的眼睛也紅了,默默地以袖口擦著眼角的淚花。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哀傷的氣氛,濃濃地,壓抑地,那種刻骨的哀傷如外面綿綿的春雨似要沁入人的肌膚中。
這一夜,細雨不曾停歇,如絲似沙,春日的細雨頗有一種“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的意境。
雨從夜持續到天明,又斷斷續續,時下時停地延續到次日黃昏,這一天的京城顯得分外蕭索,不復平日的熱鬧。
連那些普通百姓似乎感受到了暴風雨欲來的沉重氣息。
黃昏,雨停了,天空昏暗如一副水墨畫,由水和墨在空中大筆繪就不同深淺的墨色。
在萬眾矚目中,百余禁軍將士驟然出動,封了宸王府,把王府的周圍層層圈住,密密匝匝。
也唯有那細風帶著樹梢間的雨水飄入了王府的高墻內。
雨后的空氣中帶著濃濃的水汽,分外清新,王府里一如往常。
楚云逸卻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而且,只要一想到是因為他宸王府才會被圍,他就變得有些焦慮,生怕他會連累到姐姐,連累到宸王府。
楚云逸從客院走出,朝著內院方向去,一路上無人阻攔。
內院本是外男不能擅闖的地方,可宸王府的內院女眷單薄,也就住著殷太后與沈千塵兩個女主人。沈千塵是楚云逸的親姐姐,根本就沒什么好避諱的。
一路上都有下人給他行禮,可是楚云逸心不在焉,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腦子里想著自從去年他從老家回京后發生的事。
一年前的他,天真驕傲猶如一張白紙,活在自以為是的世界里。
直到殘忍的真相一點點地在他眼前鋪開,他才不得不直面,原來他的父親、姨娘、長姐都與他曾經以為的不同,每個人的臉上都覆著一張假面具……
他決議從武,一心學武,比從前要努力好幾倍,想給沈千塵撐腰,也想幫父親與姜姨娘補償沈千塵,可是,他還太弱了,根本沒給沈千塵幫上什么忙。
現在楚家落罪,他身為楚家的長子,一辱俱辱,他回楚家也是理所當然的!
思緒間,他來到了正院的院門前,心里空蕩蕩的,一時陷入了一種頹喪的情緒中,覺得他真是一事無成。
守在院門口的小丫鬟屈膝給他行禮:“大舅爺。”
“喵嗚!”四爪潔白的黑貓似乎聽到了他的腳步聲,輕快地跑出來蹭他的袍裾。
春天是貓掉毛的季節,只是蹭了兩下,就在楚云逸湖藍色的袍角蹭上了一簇簇黑毛。
楚云逸干脆俯身把黑貓抱了起來,抱著它繼續往里面走。
溫暖的貓貼在他胸口,似乎往他空寂的胸口注入了什么似的……
楚云逸步伐堅毅地穿過了院門。
下一刻,就聽一陣清脆的笑聲鉆入他的耳中,如風鈴搖曳。
少女的笑聲讓空氣一下子變得輕快起來。
仿佛陡然間天空變得湛藍通透,夾著芬芳的空氣隨風鉆入他的鼻端,清新干凈。
一門之隔,楚云逸就像從寒冬臘月穿越到了另一個鳥語花香的世界似的。
楚云逸再次停下了腳步,懷里依舊抱著黑貓,傻乎乎地循聲望去。
不遠處,一男一女正在亭子里面對面地下棋,一個著素凈的月白色,一個是耀眼的大紅色。
兩人言笑晏晏,燦爛的笑容洋溢在沈千塵精致漂亮的面龐上,像抹了明艷亮麗的胭脂似的,光彩照人,而他那個平日里清冷矜貴的姐夫眉眼柔和得似要溢出潺潺春水來。
楚云逸幾乎呆住了,感覺沒什么真實感。
宸王府不是被禁軍給封了嗎?!
姐姐、姐夫怎么是這種反應!
他差點沒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黑貓在他懷里扭動了一下身子,“喵”叫了一聲,引得亭子里的兩人朝他看來。
楚云逸這才回過神來,抱著貓繼續朝那個八角亭走去,走到了亭子外,先訥訥地叫了聲:“姐姐,姐夫。”
顧玦微笑頷首,沈千塵隨手指了指她右手邊的石凳:“坐。”
楚云逸沒動也沒坐,忍不住道:“姐,還是讓我回去吧。”
就是個傻的!沈千塵直接翻了個白眼。
“……”楚云逸驚了。
他就沒見過哪個王妃像他姐這樣的。
偶爾他會莫名地從他姐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他在軍營感受過的**子味,就像此刻!
楚云逸下意識地去看他姐夫的臉色,卻見顧玦依舊眉眼含笑,別說是嫌棄,姐夫似乎還覺得姐姐這樣子很有趣。
楚云逸呆了呆,有些酸溜溜地想著:也是,他姐也就會對他這樣,對著姐夫時,她就是個小甜心,把她的爪子藏得好好的!
沈千塵沒好氣地問楚云逸:“你回去做什么,被關起來嗎?關了一大家子還不夠,你還要自己湊過去嗎?”
楚云逸無言以對。
沈千塵訓起弟弟來一點也不客氣:“果然是個傻的,就這樣,你還要從軍呢!”
“怎么?明知道前面有敵人的陷阱,你還要帶兵過去自投羅網啊,那跟著你的士兵們還真可憐!!”
“你這是自我犧牲,還是自我滿足?”
沈千塵覺得這些話還不足以表達她的鄙夷,隨手從棋盒里抓了一枚黑子朝楚云逸丟了過來。
其實,以楚云逸的身手,是可以輕而易舉地接住這枚黑玉棋子的,但是他現在抱著貓,黑貓在他臂彎間不安分地扭動著,眼看著要用爪子去撓他的袖子,楚云逸只能左手抱貓,右手按住貓爪子,又不想那黑玉棋子砸地上砸壞了,就任由黑子砸在了他左側肩膀上。
肩膀微微一動,黑子穩準地落在了他右腳的鞋面上,然后右腳一踢,黑子劃出一個半圓的曲線,落入了棋盒中。
棋子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
琥珀差點沒笑出聲來,努力地繃住臉,若非場合不適合,她幾乎要給楚云逸鼓掌了。大少爺的蹴鞠真是玩得不錯!
琥珀還得看氣氛,但貓就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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