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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水鏡心中微沉，尚金閣在道心的修養(yǎng)上，還是比他高了一籌。尚金閣為了求道，已經(jīng)不顧生死。而他還做不到。

    尚金閣轉(zhuǎn)身，身后萬千個尚金閣隨著他一起離去。

    “裘水鏡，等你修煉到道境第八重天，我會來找你，決一死戰(zhàn)！”

    那萬千清瘦矍鑠的老者一一消失，只剩下一個聲音傳蕩在裘水鏡的耳邊：“留給你，留給帝廷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你需要放下一切提升自己！如何放下一切，你是知道的！唯有無牽無掛，方是無敵！”

    裘水鏡面色凝重，目送他遠去。

    過了片刻，裘水鏡轉(zhuǎn)身，向蘇云躬身見禮，飄然而去。他雖然心事重重，卻依舊一派灑脫。

    “士子，有時候這天地間，你并非是唯一的主角。”瑩瑩在蘇云耳邊道。

    蘇云輕輕點頭，笑道：“我若是處處第一，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又有什么樂趣可言？”

    他感慨道：“正是因為有所不知，有所不能，我才有攀登的樂趣，戰(zhàn)勝困難才會帶來莫大的滿足。”

    他揮了揮手：“朕率兵親征，大獲全勝，班師回朝！”

    帝廷，裘水鏡回到居所，夫人少英帶著兒子走來，道：“老爺，陛下匆匆召你前去，定是遇到了難事。老爺怎么先回來了？”

    裘水鏡搖頭，道：“不是大事。”

    少英便沒有多問，低頭去逗兒子。

    裘水鏡看著她雪白的脖頸，眼中泛起寒光，耳畔不由自主響起尚金閣的話：“無牽無掛，方是無敵，方是無敵……妻子兒女，只是求道路上的阻礙，耽誤我的進境……”

    他眼中的寒光越來越嚇人。

    夫人少英像是毫無覺察，笑道：“老爺，我讓寶寶去外面玩耍。”

    裘水鏡默默點頭。

    少英將兒子送出門，又折返回來，背對著他。

    裘水鏡眼中殺機再起，卻遲遲沒有動手。

    “我讓寶寶去了甘泉苑，你殺不了他。”

    少英沒有看他，笑道：“老爺還是殺我一個吧，放過孩子。”

    裘水鏡心頭一顫，聲音沙啞道：“你覺察到我動了殺心？”

    少英低下頭，露出脖頸：“老爺當年在大秦國的劍閣留學(xué)時，便是驚才絕艷，高高在上，不像是人。娶了我之后，有了家室，老爺才越來越像人。但自從元朔之亂結(jié)束后，老爺便醉心修煉，身上的人性也越來越少。你剛才回來的時候，我看到你眼中沒有半點人性，從前的那個你，再也不見了……”

    裘水鏡漠然，道：“你有機會逃走，為何還要回來？”

    少英抬頭，看著他的雙眼，眼中滿是感情。

    突然，一股莫大的情感涌來，將裘水鏡的理智擊潰。

    他將少英擁入懷中。

    “輸就輸吧……”他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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