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錦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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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湘拭了下唇角,看著指間那抹殷紅,喉頭滾動了一下。
晨光透過窗戶照在羅漢床上,將她的影子拉得長而扭曲。隔壁傳來輕輕窸窣聲,仔細聽聽,是她五歲的長子帶著兩歲的幼子在背詩,還有京城隨過來的仆從正在掃院子。
此外一切如常,就像以往任何一個早晨。
她才二十三歲,身子向來很好,這么心驚的時刻,沒有過。
她把目光放在面前碗盤上,早上她只喝了一碗香蕈湯,吃了一小碗面,憑她的經驗,東西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不然的話,一家人吃飯,為什么孩子們還能快活玩耍,偏生她卻中了毒?但她的不適又的確是從早飯后開始的。
當時她反胃想嘔吐,陸瞻還皺眉看了她一眼。
腹部劇痛推動著鮮血又溢出來些許。
不害怕是假的。但害怕也解決不了問題,這毒,是能一步到位的劇毒。
她回想了一下,昨夜依舊是陸瞻入睡后,她四面巡視完才上的床。當時夜色寧靜,月如銀盤,各家各戶都沒有動靜傳來,床上陸瞻的睡容也仍然是眉頭微蹙,身姿筆挺,一副頭發絲里頭都寫著即使被迫只能睡上一張床,也要與她分清界限的模樣。
當時她還在心里暗哂,孩子都生了兩個了,這時候還說分清界線,不覺得虛偽么?
……如果一定要說異常的話,那只能是她巡視完之后回到廚房熄燈的時候,碗櫥開啟的那條縫了。
宋湘是個平時做針線,都能在心里默記繡出來一朵牡丹花大概用了多少針的人。貶來潭州這一年,她難免需要親身做飯洗衣,碗盤櫥柜但凡是她經手的,絕對不會隨意。
所以她不可能留下那條縫。
當時她也疑心來著,但是想想難免馬有失蹄,些許小事,檢查完之后便并沒有放在心上。
如今想想,那毒便只可能下在碗上了。
但她不過是毫無背景的鄉野出身的皇孫妃,哦,如今連皇孫妃也不是了,他們已經成了庶人。在潭州這一年,她也只是以陸瞻的附屬而存在,為什么會有人要下毒殺她呢?
她拿起面前的碗,又放下來。
看來他們是殺錯人了。
她出身鄉野,甚至還是個喪父之女,沒有背景沒有人脈,本是只機緣巧合變了鳳凰的麻雀。
而她的丈夫陸瞻,是當今皇帝的親孫子,晉王府的世子。七年前她與陸瞻奉旨成婚,成婚當夜陸瞻就犯事被罰服役半年,后來回了京,又在一次圍場狩獵驚到了圣駕,被當場問罪,合家貶為庶人,才發配到了潭州。
總而言之,陸瞻的命是他們當中最有價值的這毫無疑問,其次是兩個孩子。她是最可有可無的。毒下在碗上,孩子們還小,用的是小碗,他們一家四口,要排除掉孩子還是相對容易。剩下的的碗,不管是她還是陸瞻,總能蒙中一個——大約流著皇室血脈的陸瞻到底命要衿貴些,老天爺也保佑他,所以她便成了陸瞻的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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