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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潭旁，白澤略顯嫌棄地看著李長壽，嘖嘖一笑，意味深長。

    李長壽淡然道：“只是平日沒在意罷了，她在山中也用不到這些，一應(yīng)用度又沒缺了。”

    “略懂，略懂。”

    不過，靈娥接下來的表現(xiàn)，倒是讓李長壽頗感欣慰。

    她快到第一處歷練之地時，又跑去了坊鎮(zhèn)中，這次腰桿都硬挺了許多。

    在城中逛了半日，靈娥為師父齊源挑選了兩件昂貴的仙寶，購置了大批布匹，又為自己接下來要去的試煉地做準(zhǔn)備，買了大量的充饑丹、品階較低但凡人可用的丹藥。

    這般情形，像極了某個新立小門派外出采購的長老……

    靈娥離開這處坊鎮(zhèn)時，為了防備被人暗算，選擇以假亂真的策略，將真身躲在‘古老版本紙道人’袖中，待紙道人出了城中，本體悄然分離。

    紙道人最終也未遭打劫，被靈娥埋在了坊鎮(zhèn)附近的山林中，以備后用。

    白澤看得嘖嘖稱奇，李長壽卻是微微一笑。

    有一點，他當(dāng)年的風(fēng)范了。

    待靈娥駕云趕到南洲邊界附近……

    李長壽開口問：“白先生覺得，如今人族與妖族可否共存？”

    “水神為何突然有此一問？”

    白澤搖著羽扇，笑道：“除非天地間只剩下人族，妖族如何會滅絕？哪怕敵對，也是在共存罷了。”

    李長壽又問：“天道的存在，當(dāng)真是為讓天地更為安穩(wěn)？”

    “水神莫非覺得，天道在有意降低天地間生靈的總體實力？”

    “嗯，”李長壽緩緩點頭，“我近來體悟大道，突有所感。

    假若天道對后天生靈進(jìn)行分類，又該如何排定？”

    白澤思索一陣，答曰：“人、妖、巫、龍、靈？”

    “先生錯了，”李長壽笑道，“是人、仙、靈、妖、魔、鬼。”

    “哦？”白澤低頭思索，掐指推算，面露不解，額頭竟?jié)u漸見汗。

    很快，白澤起身做了個道揖，“愿聞其詳。”

    李長壽嗓音有些縹緲，緩聲道：

    “此是，我近兩年體悟自身之道時，與天道共鳴得出的結(jié)論。

    而今天地間，人族占據(jù)絕對的優(yōu)勢，人之一族單列，非人之生靈盡入靈之列，諸如龍鳳巫妖等等。

    若人與靈修行得道、護(hù)持正道，則為仙。

    仙可為人仙，也可為狐仙、牛仙、龍仙、樹仙等等，諸如此類。

    人心性不正、為邪為惡，則為魔。

    靈心術(shù)不正、濫殺無辜，則為妖。

    鬼就不用多舉了，為人與靈死后之事。

    白先生覺得此道如何？”

    白澤低頭沉思，許久無言。

    李長壽在旁靜靜等著，看著水潭中自家?guī)熋泌s路的情形。

    他剛才所說的這些，確實是悟道時悟出的，或者說是天道給他的提示，指示他這個天庭普通權(quán)臣，該引導(dǎo)天庭朝著哪個方向努力。

    某木公再次感覺自己有被冒犯到。

    這次，讓靈娥趕去陳塘古鎮(zhèn)，李長壽并非只是讓她去歷練這般簡單，也是讓靈娥代自己去‘考察調(diào)研’。

    李長壽剛才的這番話，其實是在定今后的天地規(guī)則，是為洪荒制定一套標(biāo)準(zhǔn)，從上古時代的陰影中，完全脫離出來。

    但想做到這些，最關(guān)鍵的就是仙凡分離。

    陳塘古鎮(zhèn)存在已久，說是一個古鎮(zhèn)，實際上已是一座較大的城塞。

    李長壽為何讓靈娥去此地歷練？

    這就說來話長，只能長話短說。

    妖族在幾大部洲夾縫之中生存，聽起來像是有些可憐，但因洪荒大地太過廣闊，這些‘夾縫’要么是連綿大山、要么是無垠密林。

    對于凡人而言，這些都是難以翻過的天塹，也是妖族能繁衍生息的樂園。

    陳塘古鎮(zhèn)，就是一處不斷爆發(fā)與妖族沖突的‘人族前線’，且長期處于孤立無援的狀態(tài)。

    自大禹帝君歸隱火云洞，天下共主之位傳遞不過千年，皇權(quán)失卻，南洲陷入了長達(dá)數(shù)萬年的混亂局勢。

    道門興起，‘仙門’勢力開始崛起，人族數(shù)量瘋狂增長、無修行資質(zhì)的凡人漸多，俗世漸漸不適合煉氣士修煉，故漸漸有了仙凡之分。

    但中神州與凡俗的關(guān)系，依然是千絲萬縷——

    仙宗大多數(shù)的弟子，都是來自于凡俗；

    凡俗之財，雖對于大仙門來說只是錦上添花，但許多中等規(guī)模的仙門，對這筆財頗為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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