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卞莊喝酒時,確實曾吹噓自己在月宮有眾多密友,進出月宮也不是什么難事。 男人喝多了酒,吹牛是基操。 但卞莊的這些話語,此時卻成了要命的證詞。 形勢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卞莊已近乎沒了翻盤的可能。 醉酒闖月宮,撞入月華池周遭禁制,意圖偷窺十幾位嫦娥沐浴…… 此事若換了南洲的凡人醉漢來做,大半會被抓起來暴打一頓。 而天庭仙神、天河副統領來做,就是莫大的罪名。 封神大劫就在前路不遠,多少雙眼睛盯著天庭。 李長壽抬手撐著額頭,他確實擅長算計,此時也已嗅到了其間各種詭異之處,但他偏偏不能多做什么。 只要自己做審理之外的任何事,都會被當做對自己心腹的包庇。 很快,該問的都已問了,該說的也都已說了。 李長壽看著面容無比灰暗的卞莊,輕輕嘆了口氣,終究有些不忍,給了他一個機會。 “卞莊,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卞莊抬手給了自己一記耳光,張張嘴,又苦笑了聲。 “末將對不住星君您栽培,驚擾各位仙子之處,還請各位海涵。 末將愿用命來抵。” 木公道:“卞副統領,你可要想清楚! 這個問題不能意氣用事,你為人如何,我也是知曉的,骨子里其實還算老實。 你當真是因色欲熏心,就來月宮闖月華池?” 卞莊嘴唇顫了幾下,站起身來,身上鎖鏈叮鈴亂響,周遭幾名仙子下意識后退半步。 “我從未有過這般覬覦之心!” 卞莊顫聲喊道: “我追尋的,是這天地間存在的真與美。 我有見一個愛一個的毛病,但每次,我都是將那幾日、幾個時辰的滿腔熱情,投入到這段必然會無疾而終的感情上,越戰越勇,從未懈怠! 男女之情,在我卞莊看來是無比神圣的!是我無比向往的! 我又怎么會做出,去偷看仙子洗澡這種下三濫之事? 倘若我真的是那般貪花猥瑣之徒,到如今如何守得純陽! 家祖母,天涯閣閣主!” 李長壽眉頭緊皺,月老目中滿是不信,側旁的木公倒是頗為感慨地點點頭。 木公道:“那天涯閣是洪荒之中著名的臨時情劫體驗之地,卞莊確實是其中少閣主。 而今卞將軍一口真陽還在,依然是初仙之身,足以證明其品性。” “這并不能服眾。” 李長壽冷聲道了句,目光環視周遭,“天庭有完整的天規,若天庭自治都不力,無以令三界生靈信服。 事后我自會稟明玉帝陛下,但今日,必須給月宮一個說法,給天規一個交代。 卞莊,我最后問你,你可知罪。” “星君大人,卞莊給您添麻煩了!卞莊知!” “他無罪。” 忽聽一聲輕喚,卞莊話語被直接打斷,李長壽皺著的眉頭突然松了大半。 殿外已是星夜,月桂樹散發著淡淡玉光,太陰星各處氤氳潔白光輝。 那位說話的仙子,身影憑空出現在殿外,就在這月華中緩步走來。 她肌膚欺霜傲雪、面容傾國傾城,纖秀修長的身段近乎完美,無半分夸張之處,亦無半分缺陷。 仿佛她的存在,就為了定義三界柔陰之美的上限; 天地極盡自身造化,用她來告訴無數生靈,美人就該是這般。 此正是: 月宮眾仙失顏色,方知此仙廣寒來。 卞莊癡癡愣愣地看著這一幕,嗓尖發出一陣‘嗬嗬’的響動。 月宮附近的天兵天將、天庭仙神盡皆低頭,殿內眾仙子齊齊欠身,便是月老也要起身,道一句星君大人。 來者何人? 自是天庭正神,三界第一美人,人皇之女,浪前輩之徒,現任太陰星君,姮娥仙子。 她身著霓裳仙裙,美艷不可方物,又圣潔高雅、不落半分俗色。 說前面這句話時,她還在廣寒宮中,話音落下,已經是在月宮殿門前。 這一手乾坤神通,也讓識貨者暗道厲害。 場中只有李長壽與木公還坐著,此刻李長壽也不寒暄,直接問一句: “太陰星君為何說他無罪?” “拜見太白星君,拜見木公,”姮娥欠身行禮,看了眼卞莊,徑直走到李長壽面前。 纖手一翻,一張云鏡出現在殿頂,其內所顯便是月華池情形。 “太白星君可看,此乃月華池的陣法布置。 此地,是我先前親手為各位姐妹布下的,整個天庭,怕是懂此陣的人也不多。 該陣名為六合歸元陣,由人族上古年間的陣法大師所創,可常年開啟,經年累月不閉合,借用的是月桂樹之靈力。 大陣唯一的出入口,就是您身后這個側門。 若要從外闖入此陣,外圍陣壁必然遭襲。 我查看過各處陣法布置,第二層的殺陣、第三層的迷陣都未開啟,最外層的陣壁也完好如初。 但這位卞莊將軍被發現,卻是在第四層的困陣中。 困陣再向內,便是月華池池邊。 這般情形,要么卞莊是自月宮大搖大擺進入月華池;要么,就是被人放在了池邊,丟入了困陣,以此陷害,讓太白星君兩難。” 當下,立刻有嫦娥領隊向前稟告: “星君大人,月宮之中若無人時必然開啟外層防護大陣,今日有十幾位嫦娥在沐浴,就是此前練舞有些乏累。 最近數月,殿內一直有人。” “走吧。” 李長壽緩緩舒了口氣,站起身來,淡然道:“此地所有人,除太陰星君之外,皆去凌霄寶殿求見玉帝陛下。” 言罷,李長壽對姮娥做了個道揖: “多謝太陰星君。” “星君客氣,”姮娥正色道,“月宮在我治下,出現這般事與我也有干系,我走一趟就是。 卞莊是星君的愛將,星君理應避嫌,這一點還請各位知曉,莫要覺得太白星君不念舊情。 這月宮,似乎也藏了些污濁,當清掃清掃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