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兒緊著眉頭,仔細回想了一下,寬厚老實的臉上浮起兩團紅暈,“前幾日夢見過和娘子……”對著楊輕寒一個貌美的女子,說這些實在有些不好意思,但現在為了他的清白,他也顧不得那么多了,便話鋒一轉,“不過,我夢見我正要和娘子那什么的時候,身下的娘子突然變成了一個血盆大口的厲鬼向我撲過來,我嚇得褲子都沒穿,就直接往外跑,跑啊跑啊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何處,就見眼前是一道高高的懸崖,底下一片漆黑,冷風呼呼的吹,我站在懸崖邊兒上,身子一個不穩(wěn),差點兒掉下去,好不容易站穩(wěn)了,看著那幽深不見底的崖底,心里有一種控制不住的沖動,想要跳下去……”楊輕寒心里一緊,“夢里,你跳下去了沒有?” 趙三兒繼續(xù)搖頭,“沒有,我……我被娘子喚醒了。” 楊輕寒轉頭看向辛縝,“阿縝。” 今早的情形何其相像。 她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從窗口躍下,最關鍵的是,她往下跳的時候,感覺自己的魂兒不在那具身體里,她漂浮在半空中,眼睜睜的看著“楊輕寒”往下落。 如果一開始她只是猜測這件事與她有關,現在看來,不但與她有關,估計是專門為了她來的。 辛縝面色沉靜,轉向趙三兒,淡淡的問,“你夢中的懸崖,可是往生崖?” 趙三兒瞳孔微張,“辛公子,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辛縝冷笑一聲,“近幾年在往生崖跳崖自殺的人越來越多,你們還想瞞到何時?” 趙三兒心底一慌,面露惶恐。 楊輕寒好奇的問,“阿縝,往生崖是什么地方?” 辛縝牽住女子柔弱無骨的小手,道,“那個地方應該就是你父親和母親曾經掉下去的地方了。” 楊輕寒眉心微蹙,“云間澤……”辛縝示意她不要再說。 楊輕寒謹慎的閉上嘴。 卻聽趙三兒語氣哆嗦道,“辛公子,我們不是有意要瞞著百姓的,只是那往生崖太邪門兒了,每年都有人無緣無故的從那兒跳下去,李大人擔心人心不穩(wěn),百姓們害怕,便不讓人大肆往外說。” 楊輕寒正要說什么,李明甫已經將那牢頭帶了進來。 這牢頭兒是那日她進來探望江挽風時的那個,老人家眼里平靜,歲月讓他的表情無論何時都顯得有幾分波瀾不驚。 楊輕寒看他一眼,沉聲問,“昨晚你親眼看見趙三兒殺人了?” 牢頭兒將煙桿子別在后腰上,不緊不慢道,“嗯,他喝了兩杯酒后,便開始發(fā)酒瘋,掛著腰上的大刀就沖進了死牢,我們幾個人根本攔不住,他力大如牛,兩刀就將牢門砍開了,我們幾人還沒反應過來,趙三兒一刀就將幺娘抹了脖子。” 趙三兒噎了噎,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話來辯駁。 畢竟,那刀痕確實是他砍的。 楊輕寒又問,“之后呢?” 牢頭兒道,“殺死幺娘之后,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似乎在發(fā)呆,我們見他忽然發(fā)了瘋大開殺戒,也不敢貿然進去,在外面等了一會兒,他一直沒有什么動靜,我們正要拿住他的時候,他自己兩眼一閉,突然倒在了牢房里,我們這才放心的將他捆了送到這個牢房中。” 話說到這種份兒上,趙三兒已經很難洗清嫌疑。 人是他殺的。 人證物證俱在。 突然發(fā)瘋也不能說明什么。 但楊輕寒卻覺得,是有人在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