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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的注意力被那句“就像您曾經吃掉我一樣”吸引了一瞬,就見翻滾的江水掀起巨浪,劈頭蓋臉地拍在了江婆身上。
江婆被水流沖得一個踉蹡摔倒在地,還沒等她爬起來,本就因萬般大師的攻擊而破破爛爛的血肉身軀忽然像是徹底失去活力般散了開來。
她的體表滲透出一片片淤泥一樣的穢物,粘稠的液體向下滴落,混雜在江流中,立刻與水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阿蘭年輕的身軀與臉蛋在短短幾秒內重新浮現出屬于江婆的老態,分明是完全不同的兩張人皮,可恍惚之間,推演者們似乎在這具身體上看見了曾在江婆樓中見到的那個老奶奶形象。
她張著嘴,吞咽著骯臟的江水,急速向著被溺死的尸體轉變,又一浪打來,一個虛幻的江婆從軀體中掙出,宛如江中冤死的鬼魂一般沒入水流,再無蹤影。
潮水退去,原地只留下阿蘭蒼白的皮囊,薄薄一片,眼睛卻瞪得很大,一臉驚恐與怨恨,讓人不免聯想到,這是不是年輕的阿蘭被江婆剝皮代替時真正的表情?
眾人:“臥槽!”
天生嗓門比較大的趙儒儒和性格略松弛的奎因叫得最大聲。
“江婆到底算是個什么物種?”
萬般大師串在實質化的陰影上沒法動彈,疼痛和鮮血模糊了他的眼睛,但他離江婆實在太近,不至于看不見剛剛那一幕。
他發出幾聲難以置信的氣音,死死盯著水面,用被洞穿的喉嚨夢囈般地說道:“……師姐?”
“難道你……早就……已經死了?”
雖然說穿別人人皮還算是這個世界上修煉邪門禁術的異士勉強能做到的事,但主動脫離軀體,只余鬼魂,就必然不是活人所為了。
更別說眾人都看著江婆融入江水,那縷虛幻靈魂的氣息和江水中溺死的冤魂一模一樣,分明就是一個溺死的水鬼!
可水鬼怎么可能還擁有著生前全部的記憶和性格,甚至連行為都更符合活人作風?
如果江婆早用鬼魂身份行走在風頭鎮,想要打探萬般大師組織的信息,哪里需要在暗中幫助反抗勢力,還得穿上阿蘭的人皮才能在之前的要命襲擊中逃過一劫?
在跪下向江祟祈禱前,江婆分明就是人類!
“我倒是有一點想法……”海妖眉頭微微皺起,手壓在心口,克制著心臟中不舒服的感覺,“江婆自始至終都在為江祟做事,她充當的是一個‘神明代言者’,我猜,她的確早就死在江里,但‘神’需要一個人去岸上,于是選中了她,在某種程度上將給予江婆的‘死亡’撤回,讓她處在了一個活死人的狀態。”
“她還是她,唯一不同的就是,她變成了神明的狂信徒,同時也很清楚自己死過的事實,因此她既有活著時的全部情感,也不在乎再次為神明獻上生命。”
海妖悄悄看了眼趙一酒,嘀咕道:“神明和鬼物的區別不就在這里么,一旦和神啊信仰啊扯上關系,最大的危險就不是來自外部的鬼物,而是人類的靈魂本身。就算是現實里,也有很多人因為信仰邪神把自己變成了‘惡魔’,更別說是推演中,邪神真正存在,稀奇古怪的能力也真實存在。”
沒有人反駁她,一是因為在場眾人無論推演經驗有多少,也更多是和厲鬼惡靈之類的東西打交道,只有在出現陰陽城這個概念之后,那些隱藏在高處的“神明”才慢慢出現。
他們對神的信息知之甚少,誰都不能篤定的說出神究竟是什么,又能帶來什么。
二是因為大家不是直愣愣站在那里聽海妖說話,他們各有各的事要做——
趙謀等人將富商們帶到祭臺前方,最靠近江水的位置,同時各出手段阻攔著狂暴拍擊、似乎想將他們也吞下去的水流。
洛晏抱著金鼎,將它穩穩埋在腳下——這里就是他測算出的中心點,正是為了能第一時間將寶物埋下,他才選擇在這里布設祭臺,讓這里成為大家的集合地點。
宋雪正在查看白玉棺,她的眼睛里緩緩流轉著雪色的光芒,纖細的手掌小心翼翼按在棺身上,感受著里面傳來的惡意,指尖一轉,從里面抽取了一絲氣息,縈繞在手腕上,似乎在做最后的準備。
虞幸則在趙一酒手里尋找與棺中厲鬼有聯系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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