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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很快過去，不知不覺，已經(jīng)到傍晚了。

    “窮人沒人權(quán)啊。”

    陳牧回家的路上，有些郁悶地罵道。

    今天他跑了七八家報館，真是碰了一鼻子灰，連門都進不去。門衛(wèi)見他身上的衣服打著補丁，根本不讓他進門。

    他現(xiàn)在真的是窮得連衣服都買不起了，因為天天洗澡換衣服，衣服破得快，只能縫補一下繼續(xù)穿。

    這不算丟人，住在這條街的人，十個有五個身上都有補丁，算是普遍現(xiàn)象。

    可是出了這條街，就不一樣了。

    津海是座大城，人口超百萬，在這個時代來說，已經(jīng)是數(shù)得著的大城市了。像他這樣看起來像是社會底層的，不招人待見實屬正常。

    “看來，只能用郵寄了。”

    陳牧摸了摸懷里的那十幾頁小說稿，捂了一天，都被汗水打濕了。

    本來，他覺得郵寄一次只能寄一家，還得等回信，一來一去要好幾天。他等不了，才想著親自去一趟。結(jié)果碰得滿頭包，浪費了一天時間。

    這個時代，對于社會底層的人真的非常不友好啊。

    陳牧想著，已經(jīng)回到家中，“奶奶，我回來了。”

    屋里傳來奶奶的聲音，“買肉了沒有？”

    陳牧聽她問這個，就有些頭大，應(yīng)了一聲“沒”，就進了廚房，想著洗個澡。

    一看水缸，已經(jīng)見底了。這才想起早上撞鬼的事情，受了那樣的驚嚇，他直接就跑回家了，根本沒打水。

    陳牧一看外頭，太陽還沒落山。趕緊拿過扁擔(dān)和木桶出門了，走之前，說了一句，“奶奶，我出去打水。”

    …………

    下午，水井邊的人比較多，都是來打水的，還得排隊。

    陳牧見這么多人，也松了一口氣。這么多人，總不會還有女鬼出來了吧。

    就在這時，他感覺到背后一寒，這熟悉的感覺，讓他心里打了個突。

    不會吧，又來？

    陳牧有些僵硬地轉(zhuǎn)過身，沒有看到紅衣女鬼，心下稍微一松。

    那這股寒意是從哪里來的？

    隨即，他就注意到不遠處一個穿著西服，拄著手杖的中年男人正盯著他看，眼中仿佛蒙著一層白色的光芒，看起來有些詭異。

    陳牧被他盯得心里有些發(fā)毛。

    男人眼中的白光消失了，拄著手杖，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說道，“你好。”

    在津海，穿這種西式服裝的人不算少，但大多是洋人，或者追求時髦的年輕人。而且，大多集中在市中心那一塊。

    一個中年人穿成這樣，出現(xiàn)在這樣舊街區(qū)，還是比較少見的。

    旁邊打水的人，都安靜了下來，對著這中年人指指點點。

    陳牧見他真的是沖自己來的，一下子提高了警惕，“請問有事嗎？”

    “我想跟小兄弟打聽個事，不知方不方便。”中年人聲音沙啞，態(tài)度挺和善。

    陳牧當(dāng)下拒絕了，“不好意思，家里正等著我挑水回去做飯，一會天就要黑——”話未說完，就見對方拿出幾個銅板。

    中年人說道，“當(dāng)然不會白白耽誤小兄弟的時間。”

    “行，你問。”陳牧將銅板接了過來。

    五個銅板，可以買一斤多大米了，夠家里吃兩天。他在碼頭累死累活扛麻袋，一天也就掙十個銅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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