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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機離地面的高度還有1150米。

    這架飛機墜落在地面上，油箱肯定會瞬間爆炸起火，飛機的下墜之勢和油箱的爆炸威力加在一起，足以將這所學校夷為平地。

    只是一秒鐘過后，周至寒雙腿分開，跳回到駕駛艙里，雙手抱住操縱桿，兩腿繃直，腰腹發力，拼命的向上拉操縱桿。

    太重了。

    飛機的下墜速度越來越快，操縱桿重有萬斤。

    這一刻，周至寒深深的知道了，為什么一個空軍飛行員最基礎的條件之一，就是要有強壯的體魄，二戰時期的戰斗機沒有助力器，飛機的每一次急速拉升，都需要飛行員用盡全力。

    “起來！”

    用盡全力。

    周至寒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幾乎靜止，他這一口氣憋得頭上青筋暴起，將渾身的力量都使了出來，

    “起……啊……”

    他能感覺到自己額頭上的青筋有隨時爆裂的可能，飛機快速下墜時產生巨大的失重比，他的骨骼，得承受比平時體重多了三倍的重壓。

    飛機俯沖時，飛行員受到重力和座椅的壓迫力，在這雙重力量的擠壓，飛行員得承受自己身體三倍負擔的同時還得拼命拉操縱桿。

    所以在選擇飛行員時，頭部上有過傷口人的一律不要。

    因為當戰機俯沖時，飛行員自身承受的失重比壓力過大，血液朝下擠壓，頭部已經愈合的傷口有可能會再次崩裂，如果那樣，血漿會從傷口處如洪水般傾瀉，把傷口繼續撕裂變大。

    周至寒能感覺到自己眼睛都被血壓沖擊的腫了。

    “起來！”

    拼盡全力把機翼拉起，機頭漸漸抬起來，但失去動力的飛機仍然以不可阻擋之勢向前方下墜。

    借著風力和汽油的威勢，機頭的火勢越來越大，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音，這是機頭金屬物，在被大火燒炙變形時發出的聲音。

    機身兩側都是處理過的堅韌木板，從火勢判斷，大火已經燒到了飛機的下翼，如果連接鋼絲繩的地方被燒爛，機翼就完全失去控制，只能一頭栽下去。

    現在管不了那么多，周至寒只能死死拉住操縱桿，間歇著輕踩右舵，讓飛機朝學校的右外側撲去。

    1060米。

    在機翼角度上升中，機頭又稍微抬起一點，機鼻直接指向學校的外側，這就避免飛機直接墜入學校里。

    周至寒能看見地面上的學校里密密麻麻站滿了孩子，他們被空中突如其來的火球吸引住，一點也不知道死神就在他們上方的千百米處，隨時可以撲下來，將他們連同學校夷為平地。

    周至寒控制住飛機，大口喘氣，眼神前看，尋找跳傘點。

    “艸……”

    周至寒在絕望中爆粗，在離學校外側五百米不到的地方，就是那從南到北望不到頭，延綿起伏不斷的山脈。

    如果他現在跳傘，飛機頭立刻就會下沉，直接扎進學校的中心。

    如果他繼續拉住機頭，躲過學校，他就有可能飛越不過那條山脈，一頭撞上去粉身碎骨，他目測不出，在自己斜前方下的山脈有多高。

    他無法判斷，飛機躲過學校以后，能不能越過這延綿不斷的山脈。

    雖然這附近的山脈并不高，但他沒有把握。

    也沒有時間留給他去仔細目測判斷。

    他躲過學校以后，就沒有時間再跳傘了。

    兩秒鐘選擇。

    關上機艙，把大多數把濃煙隔離在外，否則，即便有飛行頭盔保護，濃煙也能把他給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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