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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國朝柱石的瑟瑟發(fā)抖，讓大執(zhí)法起了惻隱之心，她那凌厲的鋒芒稍稍一收，嘆了口氣：

    “罷了，都是運氣不好，上任釁督比你更倒霉，遭了兵亂，稀里糊涂斃命丸都山城，執(zhí)釁出了缺，天王又親自薦她替她講情面，你要知道，世上最難講的不是道理，而是情面，本座也是無奈，才用了此人。”

    “如此也好，她倚仗小聰明自絕君子冢，也省了本座再從她身上費心。”

    “她自是活該，辜負天王和主子！”孫伏都知道這釁督的委任，其中哪能少了種種勾心斗角，只求大執(zhí)法不要再說下去了。

    大執(zhí)法也沒有難為他的意思，岔開話題又問：“你覺的司馬白此人如何？”

    孫伏都穩(wěn)住心神，緩緩道：“卑職研析過此人，平心而論，此人不僅刀快，更且嘴利，用驚才絕艷四個字，已不能贊其本領(lǐng)，而最可畏的是...”

    孫伏都忽然頓住，心道你既能識我心思，還用我說出來做什么？

    大執(zhí)法冷哼一聲：“讓你說，你就說！”

    孫伏都嚇的一哆嗦，連忙繼續(xù)說道：

    “最可畏的是，此人竟是一直在成長，如雨后春筍，拔地而起！奴才初遇司馬白時，他與一般紈绔王公無異，至多更機靈一些。再見他時，他竟已能縱橫敵我，憑著數(shù)千殘兵從平郭打到棘城，哎，真是恥辱！卑職以為，那時他縱然有些本領(lǐng)，卻也是走了大運，占了我朝軍心人心不齊的便宜。但如今第三次見他，卑職打探過了，他已經(jīng)再無半點運氣之嫌，攻破獨孤眷和構(gòu)害拓跋梁蓋這一手，真是讓人嘆為觀止！法座若是問卑職怎么看他，卑職只有八個字。”

    “說來聽聽。”

    “國朝巨患，斷不能留！”孫伏都決絕道。

    大執(zhí)法那張老儒面具下看不見神情，只聽她悠悠說道：“是啊，畢竟是姓司馬的，斷不能久留，可他真有你說的那么玄么？”

    “法座！”孫伏都急道，“萬不能等閑視之！進城這才幾日，這廝竟又攛掇什翼犍清洗了盛樂城，咱們此番入代算是大敗虧輸...”

    “你怎知大敗虧輸？”大執(zhí)法又打斷了孫伏都，繞回了現(xiàn)身時的那一問。

    “還需問么，咱們在盛樂經(jīng)營這么久的勢力竟被連根拔起，什翼犍徹底失控，還不算輸個底朝天么？”

    大執(zhí)法卻好整以暇，竟然有些得意：“本座卻以為，賺了個盆滿缽盈！”

    “啊？”孫伏都驚訝道，“盆滿缽盈？”

    “什翼犍和慕容密謀誅殺拓跋梁蓋，雖然也知道要嚴守機密，但在執(zhí)釁諜探面前形同虛設(shè)，是我讓執(zhí)釁坐觀其變，更務(wù)必促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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