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選鋒-《太白紀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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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翼見桓溫如此豪情,心頭一暖,卻是搖著頭嘆道:“元子不能留,你是咱們西軍的種子,回武昌去,待來日重整兵馬,給咱們西軍子弟報仇!”
言外之意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留下來必然死路一條。
桓溫只笑了笑,轉頭沖司馬白問道:“小叔也是打定主意與邾城共存亡吧?”
這是他第一次以家人身份稱呼司馬白,這聲小叔似乎也另有深意,
“我們三人是沒臉回江東的,但是小叔不同,誰都可以死,唯獨小叔得活下去。”
桓溫頓了頓,重復起庾翼對他說的話:“回武昌去,待來日重整兵馬,給咱們西軍子弟報仇!”
這番話說的再誠懇不過了,現在如果把司馬白定位成北伐之望,乃至晉室中興之柱,絕不會有任何人提出異議。
三軍易得,一帥難求,那反而言之,以三軍換一帥,又有何妨?
可是司馬白烤著火爐,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淡淡撂下一句話:“一葉扁舟,悄然過江么?”
桓溫一怔:“自然...自然不是...”
話到一半,卻怎么也說不下去了,桓溫忽然意識到自己和司馬白說的根本是兩碼事。
所謂退守之議,司馬白說的是邾城這一萬六千人的退守,讓諸將議的也是這一萬六千人守該怎么守,退該怎么退。這個最應該留著性命以圖后用的大軍統帥,似乎壓根沒想過要同他麾下那些臭丘八們分開。
而很顯然,桓溫曲解成了棄車保帥,重點放在了這一室諸君的安危留去。
桓溫望了望庾翼和桓宣,從二人眼中見到了同樣的愧色。他們身為統帥,都把自己個人生死太當回事了。
尤其是庾翼,回想樊城突圍,與今日之境何其相似。苦心孤詣一番謀劃,不論拋餌還是斷后,自始至終,他都是把自己能否回到江東做為首要考慮。
剖析當日心思,他庾翼如果回不了江東,那這突圍還算是成功么?!
可是又有錯嗎?
兵沒了可以再募,精銳折光了可以再練,民與兵,兵與將,將與帥,自古以來不就是這樣的貴賤之別么?
將桓溫的尷尬看在眼里,司馬白倒是不以為意,他本也沒有刁難誰的意思,現在是真的沒有好辦法,想聽聽眾人的意見。
羯趙二十萬大軍壓在面前,既可以兵圍邾城,又能同時抄掠黃石灘,黃石灘的十萬百姓自然不能扔給羯人,可邾城內血戰余生的袍澤,司馬白又怎忍心看他們白白送死?
但別說二者保得兩全了,百姓和袍澤能保下一個都很難。
“你們呢?都說說。”
他將眾人掃視了一圈,除了那三個西軍將帥,其他人都沒有表態的意向。這種從生死之間選條路的事情,別人似乎也不會比他更在行。
荀羨更是攤手聳肩:“你安排就是了,你指到哪,我的槊就插到哪。”
司馬白只得拍了拍手,嘆了一聲:“算了,我看也議不出個所以然了,我便乾坤獨斷一回吧。”
裴山幾乎啞然失笑,你哪次不是乾坤獨斷啊?這會兒竟學會了欲擒故縱。
話音一落,屋內諸人已是長身而起,連著庾翼這西軍老帥在內,異口同聲暴喝:“喏!”
裴山不得不感嘆,如今的殿下積威已成,甚至不需要靠那天子詔書發號施令了,風輕云淡不動聲色,一屋子大晉重將就被彈壓的謹小慎微。
面臨如此生死絕境,他不發話,便無人敢輕言退兵,他發話,便是說一不二。
對這些將帥是如此,對一萬六千大軍更是如此!
可裴山見司馬白裝作一副為難的樣子,心中著實暗哂:你就直說想守到最后就是了,這種事也沒少跟你干了,哪次貪生怕死了?
然而裴山看錯了,司馬白為難的樣子,并非裝的,他是下了巨大決心的。
“邾城咱們就不守了吧,這就撤吧。”
“不守了?”裴山大出意料,脫口問道。
吃驚的并不止裴山一個人,司馬白一往無前的氣魄已經深入人心,棄城而走這種話,換成誰說都是天經地義的,唯獨司馬白說出來,語出驚人。
“可是轉渡黃石灘的百姓還需五日。”
裴山太了解自家這個主公了,殺伐決斷卻又宅心仁厚,絕對不會放任羯狗屠戮百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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