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宰割-《太白紀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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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戰場猶如巨大的舂碓磨盤,一圈圈轉動下來,分散在四處的兩方軍陣不斷變化著方位行伍,此消彼長,攻守之勢已經完全易形。
在識心攝魄的驅動下,趙軍變成了推磨人,晉軍則被絞碾成肉糜骨渣,似乎只差一步便要被沖進滔滔江水。
在石永嘉面前,諸如揚長避短,避實就虛都成了無稽之談,久經疆場的司馬白似乎被打回了原形,又變成了威南城那個初出茅廬的紈绔王公。眼前困境和當日威南城巷戰仲室紹拙何其相似,手段用盡,戰力耗竭,無路可走,只能用命用血去硬扛硬撞了。
他不再游走,也不再取巧,只將身邊的晉軍融進他的本陣,一次一次的沖擊趙軍鼓臺,用手中的御衡白和昆吾砍出一條條血路。
二學子險險避過一記長槊,但側面同時砍來的馬刀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了,他兩眼通紅,一聲大吼:夠本了!
卻聽嚓的一聲,一槊當空橫來,架開了那柄馬刀,把他救了下來。
裴金恨鐵不成鋼的大罵道:“狗屁夠本,留神點!”
二學子被裴金救了不止一次了,也懶的道謝,只沖裴金呲牙一笑,待要回懟兩句,卻被一股熱血噴了一臉,定睛再看時,裴金的腦袋已經飛上了天。
可憐這個自小跟在司馬白和裴山身邊,深為司馬白和裴山器重的最心腹之人,熬過了一場場生死大戰,終究是沒撐過黃石灘。
他臨死前最后一句話,竟只是留神點...
“小金哥??!”
邪煞冷酷如二學子,也不禁一瞬間迸出了眼淚,混進了滿臉血水中。
兩軍交鋒,不論敵我,生死都是懸于一線的,砍死裴金的那個趙將也沒能幸免,隨即便被裴山掃下馬去。而裴山一臉剛毅毫不停留,策馬掠過悲慟欲絕的二學子,只是丟下幾個字:“跟上殿下!”
“小金哥...”二學子啜泣著,和著血淚抹了一把臉,調轉馬頭跟了上去,仿佛要把胸中所有恨怒發泄出來,刀刀劈落,聲聲大吼:“殺?。。 ?
這般生死離別不停歇的在戰場各處上演,身邊袍澤如韭菜般被割平削掉,一條條鮮活的人命填進深不見底的窟窿,連草芥都不如。
然而社稷傾覆之危,便意味著亡國滅種之禍,別無選擇!
司馬白仍是不斷匯聚著身邊所有能用的將士,不死不休的持續沖撞過去,意圖很明確,就是要沖垮那座鼓臺。
五千人,一次沖撞,八千人再次沖撞,一萬人繼續沖撞,兩萬人...
煞白的眸子穿透層層兵甲,直面鼓臺上的石永嘉,司馬白知道石永嘉能夠讀懂他的心思。
來吧,來取我的性命,我便是死,也要拉著你們姓石的一起下地獄!
沒了我的矩相,你和你老子也活不成的,大家都別活了,一起死!
石永嘉自然能讀出司馬白的決絕,早在得知賈玄碩叛變那刻起,她就知道矩相規源相克同生的秘密保不住了。且不說司馬白現在一副不要命的架勢,石永嘉很確定,在司馬白選擇斷后斗陣的那刻起,就抱定了拉石家人陪葬的念頭。
以命相挾,這招很管用,如果說石永嘉有什么軟肋的話,那就是和司馬白的倚賴共生。
尤其司馬白現在處于絕對劣勢,國破家亡在即,以他一命換石永嘉和石虎乃至石家其他人的命,怎么算都是值的。
司馬白再次沖鋒了,浴血渾身,披頭散發,手執兩柄長兵,一往無前,不計生死的沖鋒。
他這是告訴石永嘉,要么你退,要么我死在你的鼓前!
可是石永嘉手中鼓槌照舊舞起不停,沒有一點妥協的跡象。只是面具下的嘴角抿了抿,露出一絲不屑。
姓司馬的,你小覷孤了!
你既不懼死,孤豈懼乎?!
只要打贏這一仗,只要全殲黃石灘的晉軍,天下一統指日可待,誰說那皇帝寶座一定要我那老爹去坐?
換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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