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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浩對司馬白的怨氣已經(jīng)不可斗量了，眼見恩主如此維護(hù)信任他自己的親弟弟，心頭越發(fā)起了爭衡醋意。

    “某承認(rèn)，昌黎郡王實有領(lǐng)兵大才。蔡謨太常那里也必然極推崇昌黎王，否則以其老練穩(wěn)重，萬不會容昌黎郡王亂來。”

    殷浩欲抑先揚(yáng)，頓了頓，繼續(xù)說道，

    “殿下和太常所計較的無非是兩個可能，昌黎郡王若敗了，自然一切休提，覆巢之下無有完卵，大晉社稷都岌岌可危了，這矯詔之罪又算什么？”

    “如若真的僥幸勝了，挽回了局勢，功過相抵，那這矯詔之舉可真的就不算什么了！”

    “這一賭，左右都是不算什么，所以當(dāng)昌黎郡王毛遂自薦的時候，二位才被說動了，是嗎？”

    司馬昱鼓掌呵呵笑道：“其實當(dāng)時得知襄陽失陷，我和太常都只覺天塌地陷，寄望老七抗敵不過是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罷了。哈哈，結(jié)果居然被他醫(yī)好了，說來咱們都小覷了我家那老七，誰能料到他竟有如此大才啊！”

    殷浩撇了撇嘴：“打了幾個勝仗而已，要把這危局醫(yī)好又談何容易？”

    司馬昱拍了拍殷浩：“已經(jīng)算不錯了，至少解了武昌燃眉之急，南兵也已增援，趙蜀即便聯(lián)手，想破我千里江防也是不易。”

    “高風(fēng)亮節(jié)確實讓人敬佩，”殷浩冷哼了一聲，“但殿下自己的安危就真不管了么？”

    司馬昱有些詫異，攤了攤手問道：“正如淵源方才分析的，我還有何危可言？”

    矯詔自然罪無可赦，但這權(quán)宜之計只為聚兵抗敵，有了司馬白連番大勝做保，即便不能功過相抵，大不了削爵罰沒而已。

    為司馬氏江山計，為百姓福祉計，區(qū)區(qū)王爵名祿算什么？

    真若貶成一介白衣，反倒更彰風(fēng)骨！

    “嘿嘿，哈哈哈...”

    殷浩盯了司馬昱一陣子，忽然張狂大笑了起來，一邊指指點點司馬昱，“何危可言？何危可言？”

    “有何喜事，不如說來一起高興。”司馬昱顯然有些厭煩殷浩了。

    “喜事？”殷浩似乎笑出了眼淚，“某只盼昌黎郡王不要再打勝仗了，不然那捷報恐要變成司馬宗室的劫報！”

    司馬昱靜靜望著強(qiáng)仰后合的殷浩，強(qiáng)忍這所謂的名仕做派，耐著性子一揖問道：“還請先生教我。”

    殷浩猛的止住笑聲，遙指西邊，陰森森道：“既除外敵，又握口實，那一位大概已經(jīng)在磨刀了吧？”

    啊！司馬昱恍然大悟，一屁股癱倒。

    那一位，最擅長的不就是對司馬宗室羅織構(gòu)陷么？

    大國舅的屠刀下，想做一富家翁亦是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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