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慢走不送-《公主今天登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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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還敢跑到司隸院來堵門?不怕給自己惹上麻煩?”
那藍(lán)衣女人的頭又搖的撥浪鼓一樣:“殿下,您行行好,可憐可憐我們吧。
我家里就只有我男人是能上工掙錢的,還有公公婆婆要養(yǎng)活,小閨女今年才六歲啊。
這災(zāi)情一出,日子本來就過得艱難,那真的是要餓死人的。
官府說皇上圣心仁慈,要給我們撥賑災(zāi)銀,還要開糧倉放糧,我們不知道歡喜了多久。
可是等來等去,什么也沒等到,過了個把月時間,等來的是賑災(zāi)銀被山匪劫走的消息。”
她幾乎泣不成聲,說出來的話是支離破碎的,趙盈要極認(rèn)真才能聽的明白她在說什么。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樣的情真意切。
“后來呢?”趙盈耐著性子,“你不要哭,也不要急,把話回清楚,把事情說明白。”
女人這才吸了吸鼻子,把哭腔往回略收一收:“后來我男人還有街坊四鄰有十來個人吧,跑到官府去要說法,可官府怎么會跟我們講道理,以刁民鬧事為由,就把人扔到了大獄里去。
就這么關(guān)了有七八天,放出來的時候真是憔悴的不得了。
我們是窮苦百姓,沒有家底可吃的,我男人叫關(guān)起來七八天,沒人往家里帶銀子,公公婆婆下不了床,小閨女也成天嗷嗷的哭。
他一看這樣,強(qiáng)撐著出去上工,可實在是精神不濟(jì),從高處跌下來,就再也沒救回來了!”
她話到后來聲音是咬重了的。
語氣之中還有恨意。
趙盈瞇了眼。
但凡有大災(zāi),老百姓的日子都苦得很,死了人更是常有的事。
只是這樣的情況,分明要歸咎于府衙。
趙盈背在身后的手捏緊了,轉(zhuǎn)而問她身邊的男人:“你的情況也差不多嗎?”
男人搖了搖頭說不是:“我跟周三兒就是鄰居,當(dāng)初去官府要說法,我們也是一塊兒的,但我家里有些家底……”
他吞了口口水,側(cè)目看藍(lán)衣女人,就偷偷看了那么一眼,匆匆收回目光:“我沒成家,上無父母,下無兒女,就我自己一個人,平時上工掙了錢也就我一個人花,所以還能攢下來一些。
我家里沒有這樣的事,我是陪著周嫂子進(jìn)京來的。”
這種事情趙盈沒心思理會,只是大概聽明白了。
估計這九個人,都是一樣的情況,也就是所謂的周三兒的鄰居們。
至于當(dāng)初誰給了他們膽子,跑到巡撫衙門去鬧事,這就無從得知。
趙盈撇嘴,回身去問郭照彬:“郭指揮使現(xiàn)在還覺得,該把他們當(dāng)做刁民抓回指揮使司嗎?”
郭照彬一時語塞:“殿下,不是臣不問是非曲直,這里是京城。
京師重地,天子居所,臣身為京衛(wèi)指揮使司都指揮使,殿下也會說,拱衛(wèi)京師是指揮使司職責(zé)所在,更是臣的職責(zé)所在。
臣就算是把人帶回指揮使司,又不會審問,不會用刑,也并不是不能問清他們究竟想做什么的。”
“孤說郭指揮使是在強(qiáng)詞奪理。”
薛閑亭立時幫了一句腔:“說不得還有潑臟水的嫌疑。”
郭照彬真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薛閑亭挑眉:“難道不是嗎?”
“我從沒這么想過!”
他咬牙切齒,憤恨不已,橫了薛閑亭一眼。
薛閑亭哦了一聲:“我還沒說郭指揮使?jié)娛裁磁K水,你又知道了?”
“你——”他氣結(jié),抬手去指薛閑亭,連指尖都在抖著。
趙盈這才做起和事佬,說了句好了,打斷了二人的針鋒相對,才同臺階下的男男女女女們又道:“你們有冤情,受了委屈,想給自己,給家里人討個說法,要個公道,想看朝廷立時三刻處死胡為先,我能理解。
但西北鬧災(zāi),朝廷先后兩次派賑災(zāi)銀,甚至派了晉王殿下親往西北,主持災(zāi)情。
當(dāng)日廣寧侯世子和晉王殿下查出胡為先貪贓枉法,監(jiān)守自盜,一道奏折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師,上達(dá)天聽,而后罷官抄家,押送進(jìn)京,這你們也是有目共睹的。
沒有人要袒護(hù)胡為先,也沒有人能護(hù)得住他。
將胡為先收押司隸院,是天子金口,自然便有天子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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