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出山-《公主今天登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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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這么說,就是我方才所言都白說了。”趙盈嘆氣,“朝堂污濁風氣,先帝在天有靈怕痛心疾首,先生敬仰先帝,卻不肯入世入朝,先生怕了。”
“激將法對我沒什么用處,你和你姐姐站在我山門外一唱一和,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們小姑娘,好好的天家公主,好好的名門貴女,別在我門前做這跳梁小丑的樣子。”
玉堂琴只做充耳不聞狀:“你說我怕了,那我就是怕了,你說我忘了先帝對我的恩德,那我就是忘了。
我都一把年紀,不知道還有幾天活頭的人了,你小姑娘家口舌之爭,就想激我給你辦事啊?”
趙盈當然知道不行:“若要請先生出山,怎么才行呢?”
她把玉堂琴問的一時啞口無言。
這是什么路數?
他盯著趙盈直打量:“怎么都不行。”
趙盈仿佛也不顯得怎么氣餒,哦了一聲:“我誠心登山而來,這也不行?”
玉堂琴撲哧笑出聲來:“若能請得我出山,你的兩位皇兄應該會更有誠心,叫他們三跪九叩拜山上來,他們恐怕都愿意,你信不信?”
那她信。
就是事成之后玉堂琴肯定會死的很慘就是了。
趙家三兄弟嘛,骨子里全是一樣的。
能屈能伸,可要誰給了他們半分屈辱,別叫他們翻過身來。
生不如死的滋味,她不就已經嘗過一回。
“先生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
玉堂琴甚至都不再看她,話也不說。
趙盈略想了想:“如果,我是說如果——”
他睜開眼,瞥過去:“如果什么?”
“如果來日先生為趙家子孫出山入世,那會是因為什么?”
他嘖聲咂舌:“打算拿捏我?”
趙盈搖頭:“單純好奇。像先生這樣的人,會因為什么呢?”
“沒有因為什么,我不會。”
他答的干脆利落,趙盈卻無法想象,在幾年后,他站在趙澄那一頭,不遺余力的攻擊趙澈。
太極殿上的玉堂琴,和這間茅草屋里的玉堂琴,就是一個人。
她原本以為是他后悔了年少時的輕狂,白白葬送了大好前程,以至于近三十年的隱居避世,孑然一身。
但今日一見,那又的確不應該是玉堂琴。
他未曾參悟,也沒有看破紅塵,可他比世人都通透。
該恨的,該愛的,玉堂琴的心里,能把本該交織在一起的愛恨剝離開,這世上就沒幾個人能做到。
所以是她小看了人家。
趙盈擰眉:“所以我說如果。”
玉堂琴似乎肯思考,也的確認真思考了一番。
有什么東西在他腦海中閃過,以至他神色柔軟下來,雖只有一瞬,卻沒逃過三個人的眼睛。
趙盈同他兩個對視一回,也陷入了沉默中。
玉堂琴叫了聲小姑娘:“如果有這么回事,不妨你猜猜看?”
就這么讓她猜,實在摸不著頭腦。
宋樂儀笑著叫先生:“我們是后生晚輩,年紀又小,先生總該給些提醒吧?”
“你們年紀小,頭腦可不簡單,趙盈的心思,比世人都大,我給你們提醒什么?”他橫過去一眼,在趙盈沉默之時,多看了薛閑亭兩眼,“薛侯這些年,身體可好?”
薛閑亭也蹙攏了眉心:“先生與我父親,有舊交?”
玉堂琴卻笑了:“看來我去朝后,確實是在無人提起玉堂琴。”
那就是有了。
薛閑亭也不覺得意外。
都說他爹是個不好相與的臭脾氣,依他所見,這玉堂琴年輕時怕是個桀驁不馴,一身傲骨正氣的人,說不得和他爹惺惺相惜,臭味相投呢。
從來沒聽他爹提起過,是因為這么多年來……
薛閑亭面色緩了下來:“家父也去朝多年,早已不過問朝中事,先生與家父相識于朝野,既然都是辭官去朝的人,自然沒什么可提起的,而非因先生是玉堂琴。”
“挺好的,薛侯到底比我幸運得多。”
幸運在,有個兒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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